“他另外有事在身。”白起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他的問話道:“肖先生應該和你說明了,我想要見你,是為了對付趙穆,他的眼光很是不錯,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軍人的樣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發出悶雷般的咚咚聲:“如你所見,齊某也是個軍人,你可以叫我齊先生,也可以叫我齊將軍。”
項少龍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齊白上來玩的這一手,端得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
白起的這句話中別有玄機,他化身的這個齊白,是用的白起昔日手下將校的身份,自稱一聲將軍,並不為過,更不要說他有以百破千的戰績在裏麵,但正是如此,項少龍對白起的稱呼,便要有些慎重了。如果按照白起的話也稱將軍,那麼在雙方的氣勢上,無形中便遜了三分,在後來的會談中,很可能會落到下風去了。
“聽將軍之言,似乎對對付趙穆胸有成竹,不知可得聞之?”荊俊忽然開口,笑嘻嘻地道。
“將軍莫怪,舍弟年輕,一時好奇而已。不過滕翼也想聽聽,將軍對對付趙穆,有何高見?”滕翼瞪了荊俊一眼,賠禮道。
“這兩位是?”白起望著項少龍問道。
“請放心,這兩位是項某的結義兄弟。”
白起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既然是兄弟,有此一問也是應該。”
他右手食中二指敲打著案幾,發出得得的聲音。
“齊某來邯鄲數日,心中也確實有了些想法,項先生你在此時間遠長於齊某,我想問項先生,這趙穆有何倚仗之處?”
項少龍心中一震,知道對方這一問,已經對前麵的問題,作出了回答,而這個回答,其實和他自己的看法,正是不謀而合。
“齊將軍之問,項某明白,趙穆本身雖然劍術不凡,卻絕非我等對手,但是他深得趙王寵信,其手下有郭開,樂乘兩大走狗,趙氏行館的館主趙霸和趙墨的钜子嚴平,也和他一個鼻孔出氣。”
“正是如此。”白起拍了一下案幾,發出咚地一聲。
“我們要做的,便是對症下藥。你說的這些,概括的說,可以分為趙王派係的支持,城防軍樂乘的勢力,還有趙墨的勢力。”
白起說著,望向了項少龍道:“至於趙霸,項先生,你認為他效忠的是趙王還是趙穆呢?”
項少龍皺了皺眉道:“難說,不過齊將軍所說,不無道理,以我看來,趙霸此人,頗有些望風使舵的牆頭草性子。”
他抬起頭,看向白起的目光很有些凝重。
“如果真的能夠排除將軍所說三方力量對趙穆的支持,此人便像是去了爪牙的野獸,隻能任我們宰割了。在這三方勢力中,樂乘掌握著整個邯鄲的防務,必須除掉,項某不才,這件事就交由我辦如何?”
白起笑了:“項先生主動請纓,這自然是好,不過這其餘兩件,我雖有安排,但仍然需要項先生出一份力。”
“願聞其詳。”項少龍開始認真起來。
“這趙王寵信趙穆一事,在三件事中看似最難,卻並非無計可施。”白起冷笑道:“在趙王心中,還有一樣東西,是比趙穆更重要的,項先生,你說是什麼呢?”
項少龍有些不解地望著白起,看到他威風凜凜地盤坐在主位上,心中一動,已經猜到了他話中的意思。
“如果項某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兩樣東西吧?”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啊?”荊俊在邊上聽得一頭霧水道。
“少龍,你是說趙王自己的性命和王位?”滕翼恍然大悟道。
“不錯。”白起讚許地說道:“如果讓趙王拿到了趙穆與人勾結,想要謀害他的性命,篡奪他的王位的證據。那麼他再怎麼寵信趙穆,都會對他改變態度,即使隻是一段時間。”
“這怎麼可能?趙穆奸詐似鬼,就算是確有此事,也會銷毀證據。”滕翼驚道。
“兵法有雲,兵不厭詐。”白起森然道。
“明日晚間,魏國的龍陽君,也會出席郭府的筵席,趙穆那廝,同樣也會在場,製造一個他們私下交談的假象,讓眾人看見,項先生,這難不倒你吧。”
“趙穆和信陵君暗中勾結,謀算趙國?”項少龍明白了幾分白起的意思,有些驚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