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勢險峻,樹木清幽,鳥鳴嚶嚶,流水淙淙,四五座粉牆大屋依著山坡或高或低的構築。
走到跟前,一位****帶著幾個女弟子迎了出來,正是嶽夫人寧中則,介紹了林平之後,寧中則笑道:你下山一次,若不搜羅幾件寶貝回來,一定不過癮。這一次衡山大會,我猜想你至少要收三四個弟子,怎麼隻收一個?”嶽不群答道:“你常說兵貴精不貴多,你瞧這一個怎麼樣?”
寧中則仔細看了看林平之,笑道:“就是生得太俊了,不像是練武的胚子。不如跟著你念四書五經,將來去考秀才、中狀元罷。對了,我也收了個弟子呢,夢蘇,來見過外子。”
隻見在她的身後,走出一名年輕女子,她的容貌並不出眾,站在一眾女弟子中,並不怎麼起眼,但那雙如秋月,如明星般的眸子,隻是微微一笑,便如同空穀幽蘭,悄然盛開。
她的眼波流動,披肩的發絲被山風微微拂動,雖然是布衣荊釵,卻有如山間的精靈,步入人間。
“弟子夢蘇,見過嶽先生。”
她的聲音,清澈而平淡,像是山間流淌的冰涼泉水從人的心間流過,一時之間,所有在場的華山弟子,齊齊失聲。
“好,好,夫人收的這個弟子,可把平兒比下去了。”嶽不群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詢問的目光望向了妻子。
這夢蘇,實際上是夢蘇氏,也就是蘇櫻了,她來到華山腳下,隻用了三天時間,就將華山腳下的藥鋪醫館,盡皆納入囊中。到了第五天,她見到了寧中則,第七天,便拜寧中則為師。
“夢兒是官宦人家後人,家道中落,流落華山腳下,以懸壺為生。她醫術高明,天下少有,不過一個女孩兒家行走江湖,終究不便。我思量著我們華山正好缺一個良醫,便將後山醫廬讓與她居住,我和她名為師徒,其實算是說得來的朋友,你們沒事的話,不要打擾她。”寧中則笑道。
她轉望向令狐衝,見到他臉色蒼白,微微一怔道:“衝兒你又和人打架受傷了?臉色這麼差,傷得重不重?”
令狐衝有些苦澀地笑道:“和那田伯光打了一場,已經好多了。要不是一位嵩山派的師兄出手,差點沒命回來見師娘。”
寧中則聽說令狐衝是傷於田伯光之手,登時臉有喜色,點頭道:“原來是跟田伯光這
惡賊打架,那好得很啊,我還道你又去惹是生非的闖禍呢。他的快刀怎麼樣?咱們好好琢
磨一下,下次再跟他打過。”
“哈哈,田伯光被大師兄和人聯手殺了。”嶽靈珊插話道。
“哦,是麼?我聽說那田伯光武功不弱,一套快刀頗是厲害,又有一身好輕功,有不少武林同道想殺他,都沒有成功,來,說來給師娘聽聽。”寧中則吃驚地問道。
“嗯,那時候我隻是想法拖住田伯光,讓恒山派的那位師妹脫身,正好遇到嵩山派的一位師兄,那田伯光剛打敗了泰山派的兩個道士,心氣正高,便出言挑釁,那個師兄就動手了。伯光那廝的快刀確實名不虛傳,我和他動手的時候是看得眼花繚亂,不知道怎麼就中了三刀,但那位師兄卻比我厲害得多,他不但能夠看清楚田伯光的每一刀,和田伯光那廝鬥得幾十合下來,居然將對方的快刀給學了去,還反過來殺得田伯光手忙腳亂,我實在是沒幫上什麼忙。”令狐衝便在催促下說起當日的情形來,他是如何遇到儀琳,和田伯光纏鬥,到了酒樓,田伯光擊殺泰山的兩名道人,夢淵出現,激戰數十合,擊敗田伯光。
“有這等事?”寧中則吃驚地道。“你且將他們交手的情形說來。哦,罷了,你身上有傷,還是等你的傷好了罷。夢兒,勞煩你幫他看一下。”
“師傅不必擔心,他傷在左胸,被利刀劈中三刀,入肉七分,並未傷及筋骨,且受傷後有上過上好的金瘡藥,傷口已基本痊愈,不過他受傷後還和對方糾纏良久,失血不少,現在有些虛弱罷了,一會我配些補血的藥,服上三日即可。至於此時動手,倒是不礙。”蘇櫻淡淡地看了令狐衝一眼,卻讓後者有著一種像是被看到了心中的感覺,在這雙眼睛麵前,他平日裏的那份慵懶和隨意,都不自覺地收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