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開荒,便是發現了新形成鬼洞,第一批進去探索的人,風險高,收益卻也不可估量。
兩大聖城中如今排行前高手中,過半都是曾自某處新鬼洞中開荒獲得過大機緣,自此一塵絕騎,成為常人無法輕易橫跨高手之列。
至於這樣的好事為何找樓嵐?一則樓嵐身手不錯,對外能力是“風使”,一手風刃(內勁外放)使得精準可怕,能帶著伴乘風(輕功)疾馳。
另一則,自是因為樓嵐孤身一人,帶著個明顯是軟肋小孩兒。
等到事後得了好處,殺人奪寶,也便利許多,不怕引來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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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刺耳的陣陣鈴聲突兀響起,紮得人腦仁兒疼。
樓嵐有些疲倦地睜開眼,第一時間轉身按掉定時鬧鍾,拔掉手機充電線,看看時間,五點半。
昨晚上下了一夜雨,天氣預報說今天也是陰天。
麵漆黑一片,樓嵐卻沒有接著睡的意思。
枕頭旁邊的女人睡得很安詳,雙手交疊在腹部,論是鬧鍾是丈夫起床響動,都沒有對她造成絲毫影響。
沉睡的麵容透著一股詭異死寂。
身為丈夫的樓嵐卻好似習以為常,並沒有放在心上。
已經是初夏,穿衣服很快。
單手扒掉睡覺穿的大體恤,換上白襯衣黑長褲,把金絲邊的眼鏡戴上。
對著鏡子整理衣領時,樓嵐看著鏡子裏自己,莫名生出一種違和。
視線下滑,落在潔白如雪的白襯衣上,樓嵐腦子裏滑過一絲疑慮——好像太白了?這是新的嗎?
這道疑一閃即逝,很快就消失得影無蹤,取而代之是符合他日常三問——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
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兩室一廳家裏,第一聲響動出現,代表著新的一天開始了。
睡在客廳小沙發上男孩兒聽見父親出來的腳步聲,著眼睛也起床了,趁著姐姐沒起來,輕手輕腳去刷牙洗臉,然後把一切都恢複到原本的樣子,免得被極度討厭他姐姐發現。
否則到時候又發脾氣說他弄髒了她的牙刷巾了。
——哪怕他根本就沒觸碰過。
隻要他去過那個空間,對姐姐來說,連空氣都會是髒的。
這一切他都做得很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生活過。
不過轉念一想,姐姐本來從一開始就厭惡他,男孩兒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歲男孩懂事地進廚房幫忙,一直到一頓早飯端上桌,做母親的女人才起床,去隔壁房間輕柔地叫醒上學的女兒。
拿著筷子擺桌男孩耳朵動了動,出小狗般機警神盯著主臥的房門。
樓嵐從廚房端出一盤拌菜,見狀了他腦袋:“小嵐,怎麼了?”
小嵐搖頭:“沒什麼,姐姐房間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地上了。”
樓嵐笑了笑,吩咐他去廚房幫忙拿個勺子。
男孩兒就不多想,迅速擺放好筷子跑進廚房裏去了。
吃早飯時,飯桌上隻有三個人。
樓嵐給大女兒夾了個水晶蒸餃,仿若隨意一問:“你媽怎麼沒出來吃飯?”
七歲女孩兒笑眯眯咬了口自己最喜歡吃蝦仁蒸餃,“媽貪睡,說要在我床上睡個回籠覺。”
而後又抱怨:“媽嗓門也太大了,早上叫我起床時候都把我吵到了。”
樓嵐眸光微動,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關心起女兒在學校的事:“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不過燕燕也別緊張,保持平常心。”
被又帥又有氣質,對自己格外溫柔偏愛的好爸爸關心,女孩兒十分受用,乖乖巧巧地點頭:“知道了爸爸。”
“最近都是陰天,氣溫好像是有點降了,今年也不知道怎麼,都四月末了北邊兒還下雪,過幾天我們這邊該是要刮雪風了,燕燕在學校午睡也注意蓋好被子。”
“放心吧,我在教室也放了件外套備用,宿舍裏其他幾個人都是住校生,是臨時不夠蓋,可以跟她們借。我們都是朋友,關係可好啦。”
“我家燕燕長得漂亮,格也可愛,受歡迎是應該的。對了,你昨天不是說想吃餅幹嘛,我給你烤了,待會兒記得帶上,分量足,可以跟朋友分享”
兩父女談話分和諧親近,在一張桌上另一人卻像是影子,毫無存在感,被父女二人默契地完全無視了。
安靜吃飯的小嵐內心卻毫波動,甚至想偷偷多吃兩個蒸餃。
送走了念高三大女兒,本該去上班,順便把小學生兒子帶出門的樓嵐卻沒有一如往常那般,而是轉頭去推開了女兒燕燕住的主臥。
果然,早上進去叫醒女兒的女人已經身首分離地倒在地上,離奇地是切口順滑脖子處沒有一絲半點的血漬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