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陳詞國公明胸臆 殳嫿出世遇馮嵐(1 / 2)

曾正當日隻言片語向兩位師弟表明了立場,魯國公曾公亮見二人會麵隻用了少頃,便已猜到了幾分。待司馬皓、施存一走後,便叫了曾正去書房密談。曾正也知道此時瞞不過魯國公,便將二人與自己的關係全盤告知,並明言藏身於國公府內是早已洞悉將有司馬皓入仕之事,故此早作籌謀,匡扶天意。

魯國公知道曾正乃是華陽真人的高徒,自覺十年來對此人多有怠慢,便躬身一揖,“老夫蒙聵,竟然不識道長,還望道長莫要怪罪。”

曾正連忙攙扶,“國公休要折煞了小人,小人未受度牒,不敢稱道。大人乃輔政之臣,高風亮節,多次力挽狂瀾於朝綱不振之時,方才有了如今天下的太平盛世,小人多年來未曾表明身份,也是希望此事不要昭然於世。”

“先生心意,老夫自然明白,隻是仍有一事尚不甚明了,望先生解惑。”

“大人說的可是司馬皓所講曆法之事?”

“正是!”

曾正並未立刻作答,而是透過窗子望向庭院之中滿院的蕭瑟,目光雖停在亭台樓榭之間,眼前卻彷佛出現一片田園,不禁輕歎了一聲,說道:“自伏羲建五氣,立五常,定五行有甲曆五運,千百年來,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冬至陽升,震出萬物,夏長秋收,周而複始,無不依曆。世人皆知此為天時。隋,廢開皇而用大業,唐取而代之,唐建中年間,民喜符天曆,而朝廷不允,貶為‘小曆’,後經四曆,終致五胡亂華,而符天曆在太祖開國之時,仍在民間使用。天下之人,無不依曆而動,一人動,力微,萬人動,則可拔山填海,世人皆動,則有扭轉乾坤之力。而司馬皓所言之人衛樸,他日必將依天意撰‘奉元曆’,官家之後再有三帝,朝綱不振,其始肇於熙寧變法。故有此曆,則變法盛,朝綱頹,司馬皓正是要阻新曆,廢變法,保大宋江山國祚綿長!”

魯國公聽了曾正這番話,沉思良久,目光也隨著曾正望向窗外,徐徐說道:“官家育有一十四子,長子佾至十四子偲,不知哪位可登大寶?縱然官家子嗣綿延,縱觀古今,也無永世之朝,果然如先生所說,那司馬皓阻撓新曆如若不成,豈不是要對皇子動手了?”

“大人所慮之事不無道理,當真如此,那必然針對十一子佶。”

“佶日後為儲君?”

“兄終弟及,六子煦日後為君,佶承煦之大統。”

“老夫了然,”魯國公整了整衣冠對曾正深施一禮,“今日先生對老夫知無不言,泄露了如此之多的天機,恐是有事相托,先生不妨明言,老夫定會鼎力相助。”

曾正連忙回了一禮,“那就有勞大人了。”

二人商議一番,隨後魯國公親手寫了一封書信派人送至樞密院副使馮京府上。

馮京雖為三元及第,但自王安石為政,試行新法之後。馮京便上疏萬言,論其更張失當,遂被王安石指為邪說,欲予罷黜,但神宗認為馮京可用,反而任命馮京為樞密副使。

這一日馮京正在府中處理公事,院公呈上魯國公送來的一封書信,馮京打開書信看了一會兒,不禁愕然,隨即傳了手下武功最好的項祖、王盛、薛伏三人前來,命他們帶領兵丁即刻趕往司天監少卿司馬皓府邸,替換開封府值守的差人,護住司馬皓的周全。待三人離去之後,馮京馬上命人備好了車馬,帶著一個貼身的隨從,匆匆離開了府邸,向開封城內一處大宅而去。

東京汴梁東北二十裏,有一處村落,名為大雁灘,村中有二三十戶人家,其中一大半都是以種植菊花為業,其中又以玉鈴、大金鈴兩個品種最為出名,而這村中種植這兩種菊花最好的,就是一位名叫殳有山的老漢。殳老漢年過五旬,老伴幾年前已經病逝,膝下無子,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殳羽已經出嫁,身邊隻有小女兒殳嫿幫忙一同打理家中的十幾畝菊花。殳老漢視自己的小女兒為掌上明珠,從小便請了先生教她識文斷字,到了十四歲那年,一位遊方的尼姑來到大雁灘,見到殳嫿骨骼精奇,便要收她為徒,傳她武功,怎奈殳老漢舍不得閨女,死活不允,尼姑萬般無奈之下,隻得留在大雁灘,在附近山下的一處土地庵安身,專門傳授殳嫿武藝,殳老漢為報答尼姑的授藝之恩,自己出錢重修了寺院,再加上這位尼姑還會一手正骨、推拿、點穴的功夫,幾年的光景,這個土地庵有位神尼演明師太的消息就傳遍了十裏八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