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嵐與殳嫿對視了一下,知道來者不善,二人耳語一番,馮嵐便隨家丁回府。
其實正如二人所料,丁素錦自從幾年前與演明師太在不櫛門發生口角,便一直心下不安,恐日後靈樞門掌門選拔,並無十足把握贏下,悔恨當時顧及顏麵一念之差放走了演明師太。於是四下派人探明師太行蹤。不日前得知演明師太於開封附近施醫治人,便火速趕來,又想這馮嵐自幼習武,落了個左肩的舊疾,想必因這傷勢,與那演明師太定有些瓜葛,若真動手,又怕驚動了官府,便尋了個探望的名義,先行去了郭府。
丁素錦其父是漢人,而母親是苗人,昔日茂州夷人叛亂,知馮京率部前來征繳,丁素錦為內應,勸降夷人,因其武功卓絕,在立不櫛門之初,馮京便將四女馮嵐送至其門下學藝,也算是故人。所以此次丁素錦前來拜會,馮京自然要親自應酬。一番寒暄之後,丁素錦得知馮嵐現在開封城外一處土地庵療傷練功,看馮京眉宇間偶露欣喜之色,似乎精進不少,因這靈樞門的武藝,是以內為主,以神帶形,若是能融彙兩策,習練之人縱使貌不驚人,氣度音容也會高出常人許多,習練越久,越是非凡無兩,更何況是將門之女。故此近日京城各處大小官員府中若有適齡的子弟,都遣了媒人過來提親。丁素錦聽罷,心下也了然了許多。
正在寒暄之際,馮嵐已然進到中堂,飄飄下拜,給父親和師傅行了禮。丁素錦連忙起身,雙手攬住馮嵐的腕子,神情甚是親近,手中卻探了探馮嵐的脈息,隻覺得氣息湧動,確是大有長進。
丁素錦並未動聲色,讓馮嵐坐在自己身邊,馮京起身借故去後院安排飲宴,讓師徒二人好好敘舊。見馮京出了中堂,丁素錦臉上露出一副關切之色,問道:“你我師徒一別多年未見,今日再見,我看你出落的更加可人了。”
馮嵐臉上微微一紅:“師傅切莫拿徒兒取笑。”
丁素錦上下打量了一下馮嵐,又說道:“看你這身形,這幾年武藝倒是沒有荒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長進。”
馮嵐知道師傅這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幸好之前與殳嫿早有應對之策,便順勢答道:“說起此事,徒兒心中有個疑惑,可否請教師傅。”
丁素錦不慌不忙地說道:“但講無妨。”
“徒兒自幼習武,臂膀落了個舊疾,這個師傅您也清楚。自從徒兒回來之後,每每習練武藝到關隘之時,發力稍有不慎,臂膀便出臼,尋遍了京城的名醫,也無人可以根治。”說到這裏馮嵐看了看丁素錦的神色,倒也並無不妥,便繼續說道:“後聽聞京城附近有一名醫,擅正骨,徒兒便前去調養,卻未曾想到此人手法、內勁和本門武功頗為相似,故此徒兒心下疑惑,此人是否和本門有關?”
“那你可曾問過此人?”
“徒兒也曾問過她幾次,那人隻說醫武同源,就算有些許相仿,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那人姓字名誰?年方幾何?”
“隻知姓殳,看樣貌,也不過是待字而已。”
丁素錦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忖“本門武功雖可駐顏,但以演明的年紀,就算習練的再精通,也絕無可能有如此容顏,必定是她遁跡於此地之時,收的一位弟子。若果真如此,不妨前去試探一番。也許有所斬獲也未可知。”
心中做好打算,丁素錦麵色頓時又慈祥萬分,拉著馮嵐的手說道:“那你帶為師明日去會一會這位醫者可好?”
“徒兒依師傅的安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