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這鳳佩、龍璜物不離人,自從不櫛門遷至京師,朝廷也未敢將鳳佩收回,隻得每日秘密派人於宅院之外嚴加看護,馮京也不時派人前來查看鳳佩,索性並無異樣。
這日馮京收到魯國公一封信件,信中言明當朝司天監少卿司馬皓身世詭譎,似有窺得天機之能,於江山社稷有莫大之幹係,現已有賊人現身加以謀害,故此定要護其周全。看罷信件,馮京馬上命人領兵去了司馬府,隨即親自前往不櫛門,恐鳳佩再生變故。
自不櫛門被賜封天子門派以來,不櫛門人紛紛遷至京城,因為門下武藝修習之法以內為主,又隻傳女子,故門人無論修行長短,具是神完氣足之形,風姿不似凡人。此消息不脛而走,京城各處達官顯貴、富戶商賈家中若有及笄年紀的女孩,便欲送往不櫛門修行,以便待字之時,也好尋個稱心如意的夫家。故此不櫛門前可謂門庭若市,一時間風光無兩。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離不櫛門不遠處有一分茶店,店主東在京城也是大富之家,家中正有一女送入門中。故此每隔三五日,店主東便著人送來石髓羹、雜彩羹、各色魚羹等吃食,丁素錦本就不喜中原飲食,這些佳肴悉數都送至殳嫿房中,殳嫿雖是掌門,但自小便隨其父勞作,本性淳樸,獨自享用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可是若分給門人,又恐僧多粥少。這日又見送來一食盒的包子,殳嫿頗為惆悵,隨口說道:“若是送些羊肉便更好了,也可分於門人享用。”不成想這話被送食盒的小廝傳到他家主人那裏,不多時便命人送來了幾十斤的羊肉,殳嫿推辭不掉,索性留了下來,命人買了些肥嫩新鮮的瓠葉,親自下廚,做起了瓠羹。
爐灶一起,羊肉入鍋,伴隨這瓠葉的清香,蔥花的辛醇,一股香氣四散而出。丁素錦此時正在演武場指導門人武藝,聞得一陣鮮香撲鼻而來,便隨口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門人答道:“已過午時。”丁素錦確是腹中有些饑餓,便命眾門人停下習練,獨自一人來到後廚,看到殳嫿正在熬製瓠羹,便好奇地湊到近前:“掌門怎可親自做這些粗鄙之事,何不喚廚師前來烹飪。你在一旁指導便是。”
殳嫿並未抬頭,一邊舀著湯汁,一邊說道:“原來是丁師叔,今日街口分茶店主東命人送來了幾十斤羊肉,也不便推辭,我便想著熬製些瓠羹與大家品嚐品嚐。”
“這便是聞名遐邇的瓠羹?我來京城多時,還未抽出身來享受這京城的美味佳肴,今天是要飽口福了。”
殳嫿取出一個小盞,盛了一盞羹湯,遞給丁素錦,“師叔嚐嚐我的廚藝如何?”
丁素錦接過湯盞,細細地品了一口,羹湯不膩不膻,口感甘醇,香氣四溢,還略帶辛辣之感,不禁問道:“掌門這是放了什麼?此羹如此美味。”
“我想著師叔是吃慣了辛辣,便多放了些胡椒調味。”
丁素錦暗想這小娘子心思倒也細膩淳樸,便放下湯盞,走到近前,“掌門如此辛苦,我不妨命人沽些酒來,你我今晚小酌一杯可好?”
殳嫿會心一笑,應道:“那師叔命人多買些豆油藕卷回來佐酒,如此便好。”
二人這閑談之際,突然門人來報,說是樞密副使馮京前來有要事相商。二人不敢怠慢,殳嫿命人將瓠羹分與門人享用,二人正了正衣冠,去往正堂。
待二人來到正堂,馮京正在用茶,二人連忙飄飄下拜,口稱“見過馮樞相。”,馮京讓二人落座,丁素錦說道:“馮樞相若有事,命人傳我們二人過去便是,怎敢煩勞馮樞相親自前來。”
馮京微微一笑:“殳掌門乃是待字閨中,怎可拋頭露麵,豈不授人以口實。況且今日前來,確有要事。”
“不知何事需要我二人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