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揭露牙郎真身世 更有危機藏其中(2 / 2)

“確是與你黨項有些淵源,”李文英轉身回到座位之上,“如此說來,這位廝兒便是你的女兒了。”

“正是小女衛穆朗戎。但不知先生與我黨項有何淵源?”

“此事容後再敘,我且問你,項祖兄弟在街巷中所遇的幾個刺客,可是來刺殺你們父女二人的?”

“這......”衛穆赤嗬雲口氣甚是猶豫,“在下不知。”

李文英暗自思忖,西夏突發戰事,而此時衛穆族人現身長安,絕非偶然,這父女二人遁跡十餘年,若說身世敗露,遭人追殺,哪還等到今日,其中必定另有蹊蹺。想罷便問項祖道:“項祖兄弟,適才行刺之人,用的哪門哪派的功夫,你可認得?”

“這三人的武功,並不似中原武術,其中一人善用繩標,起勢之前,口中還念念有詞,甚是奇怪。”

“念的可是‘接嘟阿’?”王盛插話問道。

“正是!”

“‘接嘟阿’是何意?”李文英想起王盛本就是西北人士,“聽著便像是回鶻語?”

“先生猜的不錯,‘接嘟阿’正是回鶻語,相傳回鶻有一門武術,名為‘湯瓶七勢’,速來密不外傳,習練之人起勢之前,必口念‘接嘟阿’,意為祈禱。”

李文英聽罷眉頭一皺,若真是回鶻派人前來刺殺衛穆父女,那這西夏戰事定是與這二人脫不了幹係,既然有一,那自然免不了有二有三,現在身邊眾人,隻有三位習武之人,衛穆赤嗬雲大病初愈,自保都成問題,衛穆朗戎年紀尚幼,也需要有人照拂,若是再有刺客前來,怕是無法抵擋,此時若等待景思立派人前來,遠水不解近渴,為今之計,隻能驚動長安京兆尹,借助官府的力量,隻是不知那個對項祖施以援手之人又是何方神聖,是敵是友,而回鶻人今夜必定再次動手,卻不知是怎樣的一場惡戰。想到這裏,李文英暗自起了一局奇門,斷一斷今夜吉凶,這一課斷過之後,李文英不禁眉頭緊鎖,“看來這杜大夫絕非等閑之輩,倒要看看他有怎樣的手段,能解了這圍。”

就在李文英出神之際,薛伏正在打趣王盛、項祖二人,“你二人果然好眼力,若不是李先生點破,都不知人家衛穆娘子是男是女,還將這位衛穆官人一番奚落。”

“哥哥莫要錯怪我二人,隻是這衛穆小娘子一言不發,我們哪裏斷得是男是女。”

“罷了罷了,既然不分男女,那習武之人,武藝總該分得,但不知適才你所說那‘湯瓶七勢’是何種武藝,項祖兄弟與他們交過手,可看出什麼高明手段?”

被薛伏這樣一問,項祖反倒躊躇起來“既然哥哥問道此事,我心下確實有些疑惑,交手之時,其中一人手持匕首,身法頗為古怪,以腰、胯發力,遊身而戰,矮架勢,多打下盤,另一個招式多打直線,逢我格擋之時,對方會以貫勁衝破,怎奈我當時隻守不攻,他們未曾討到半點便宜便是。隻是此二人武功不是一家的傳授,一剛一柔,一陰一陽。”

聽到“一陰一陽”二字,李文英突然起身,自言自語道:“項祖兄弟力戰三人已是應接不暇,可這些刺客卻未傷及衛穆娘子分毫。”說罷取了一盞燈火來到衛穆朗戎近前仔細觀瞧,繼而又轉頭看了看赤嗬雲。此時赤嗬雲微閉雙目,淡淡說道:“李先生果然慧眼如炬,不似凡人,不錯,朗戎生母沒移白馬正是回鶻人。”

“依在下看來,恐其生母正是葛邏祿氏。一人身係黨項、黑汗、回鶻三支血脈,如此一來,待夏破國之日,諸國分庭抗禮之時,推舉衛穆娘子登上大寶,正是萬眾歸心。一是家仇得報,二是衛穆一族得以延續,三可北拒遼國,南拒我大宋,形成掎角之勢。”

聽了李文英這番話,衛穆赤嗬雲掙紮著起身,撲通一聲跪在李文英麵前,“李先生,在下得遇先生這般高人,實乃蒼天所賜,確如先生所說,但有一事先生並未料對,我也原本揣測破我邦泥定必是為了鉗製遼宋,可未曾想其背後另有主使,我得知此事,便買通了幾個守衛,攜小女朗戎,趁著戰事掩蔽,才來到長安。還望先生護我父女周全。”

衛穆赤嗬雲話音剛落,便聽到雲慶館外一陣喧嘩,似是有幾個住店的富賈命妓。李文英向眾人做了一個手勢,示意禁聲,壓低聲音說道:“來者不善,諸位且聽從我的安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