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鶻女子出層檀 另有內應惹事端(2 / 2)

一日,眠春被阿爾斯蘭喀喇汗叫至帳中為一突厥人診病,此人衣著雍容、華美異常,乃是層檀國汗王之子——馬裏克.沙,此番前來黑汗,為結姻親之好,怎奈馬裏克.沙突發急症,阿爾斯蘭汗隻得命眠春為其診治。期間,眠春與馬裏克.沙漸漸熟絡,且眠春對宋、突厥風土人文甚為精通,馬裏克.沙慕其才學,更為親近,二人竟似至交一般,無話不談。交談之中,眠春方才得知馬裏克.沙欲迎娶的女子正是衛穆朗戎。後經多方打探,才得知衛穆父女身世異常。

期間,眠春還得知馬裏克.沙父汗——阿爾普.阿爾斯蘭偶遇一位先知,曾預言層檀國將為韃靼所滅,阿爾普.阿爾斯蘭篤信無疑,便依這位先知所述,迎娶黑汗國中一位黨項貴族女子,可保層檀國祚綿長。這位先知又繪製輿圖一張,西至巴格達,東至大宋汴京,圖中還有諸多標注符形,未曾見過。做和親之禮,已然由馬裏克.沙交於阿爾蘭斯喀喇汗。眠春雖為醫者,但也知曉其中利害,若西夏被破,宋便再無掣肘遼國之屏障。身在突厥十載有餘,眠春卻心係故土,便籌謀一番,將此圖盜出,喬裝打扮,欲返回大宋。

所謂無巧不成書。

馬裏克.沙病愈,便與衛穆朗戎謀麵,見其姿色天下無兩,心下不免歡喜,一番暢飲,怎料酒後失言,將實情一一告與衛穆朗戎,朗戎知其並非為衛穆氏從新入主朝堂才有此和親,而是另有所圖,遂將實情告知其父,赤嗬雲頗為失意。故這父女二人籌謀一番,趁機逃離黑汗,潛入大宋境內。

眠春與衛穆父女不謀而合,竟連出逃時機亦相差不遠,兩位阿爾蘭斯汗王自然以為三人結伴出逃,便派出“阿薩辛”前去緝拿。一路之上,衛穆父女、“阿薩辛”在明,眠春在暗,自衛穆父女首次遇襲被眠春所救,便沿途暗中護送下來,直至今日。

杜眠春這一席話,聽得李文英眉頭緊鎖。這位層檀國的先知,必然與這時局紛亂脫不了幹係,若此人便是西夏戰事幕後主使,此去西夏便不知又會生出哪些變數了。且當下棘手之事,便是這衛穆父女要如何安置,唯有將其二人送至汴京最為穩妥。但想到有“阿薩辛”暗中緝拿,李文英不禁沉思起來。

“杜大夫,這‘阿薩辛’到底是何人啊?”王盛在一旁問道。

“非是一人,乃是由蕃客中精通武藝、暗殺之人組成,人數眾多,未有詳錄。”杜眠春答道:“這位回鶻女子便是‘阿薩辛’中一員。”說罷望了望那回鶻女子。

此時衛穆父子已然知曉杜眠春一路之上護其周全,此番又施醫用藥救其性命,自是感激不盡。正在客套之時,便聽得雲慶館外一陣嘈雜,原來是薛伏請了京兆府兵馬前來。

官兵將眾人接至京兆府,一路無話。

王盛本就與那京兆尹王樂道有些親緣,此番又是魯國公親具文書,王樂道自然不敢怠慢,先將那回鶻女子羈押,又安頓好了眾人,便布置下點心、茶水,邀眾人飲茶,問明來意以及眾人身份,王樂道開言道:“明日某便遣人護送衛穆父女前去汴京,但不知這些刺客又當如何應對,李先生可有良策?”

“依在下之見,今夜這些刺客定傾巢出動,我等守株待兔便是。”

“若先生有此籌謀,正巧種鈐轄的一營人馬現於我府,某便借來一都人馬,以便隨時調遣。”

“種諤將軍尚在此地?”李文英言語之間有些詫異。

“種鈐轄尚在鄜延駐地,隻是一位梁都監在此統領。”

“那這一營人馬是禁軍還是蕃兵?”

“均是蕃兵。”

“那可否煩勞王大尹請那位梁都監過府一敘?”

“這便不難,我命人前去便是。”王樂道正欲起身,忽見有人急報:“稟大尹!梁都監領兵前來,此刻正在府衙門前,討要人犯。”

“討要哪個?!”

“說是一位郎中,還有位牙郎父女一共二人,此三人實則是吐蕃的細作。”

王樂道不明就裏,李文英倒是猜出幾分,便來到杜眠春近前,附耳叮囑了幾句,杜眠春便匆匆起身,去了後院衛穆父女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