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伏蕃兵雖中計 文英設陣救眾人(1 / 2)

此時朱家大宅之外,二十幾個精壯的漢子,身著夜行衣衫,各自手持兵刃站在原地等候。見傅義亥出來,連忙一起施禮。傅義亥唱了個喏,便將王盛三人引薦給眾人,眾人又拜了三人。見天色不早,傅義亥開始分頭布置,便等著梁督監人馬到來。

酉時,梁督監大隊人馬行至莊外,開始安營紮寨,火頭軍埋鍋造飯,而梁督監將兵馬交於指揮使,自己帶了一隊人馬,尋了個武藝高強的都虞侯護著,進得莊內,直奔“仙不過”而來。

這梁督監身為宦官,自然是吃不了那些行軍的苦頭,旁的不說,這一日三餐少了酒肉葷食,心中便甚是不悅。今日於油坊莊外安營之時,便命人打聽莊內可有分茶、酒肆,得知此處有處“仙不過”,鐺頭廚藝在這附近十裏八鄉遠近聞名,便按奈不住,剛剛紮好了營盤,便帶著人馬前去大快朵頤。

此時“仙不過”內,朱彤已命人燉上十斤牛肉,一對大雞,又選了些上好的酒篩來燙上,自己麵前放了盤熟菜過口,自斟自飲起來。

還未等梁督監一行人來到近前,遠遠便飄來燉肉的香氣,直把這梁督監餓殺的三魂七魄都要出了竅,也顧不得隨行的人,三步並作兩步進得店內。

朱彤見有人進來,連忙起身迎接,偷眼看這夥人的衣著,便知領頭一位十有八九是那梁督監,再看身後隨從,個個細腰窄背,定是尋了營中的高手前來保鏢。於是滿臉堆笑道:“不知幾位官人是打尖還是住店?”

那都虞侯先應了聲,“你可是這裏的店主東?”

“小人正是。”

都虞侯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彤,又在店內前後左右轉了一圈,才緩緩說道:“我家主人行到此處,腹中甚是饑餓,有甚上好的酒肉隻管端來。”

朱彤點頭稱是,轉身進了後廚,不多時便將牛肉和一對大雞端了上來,又命人將燙好的熱酒呈上。“無甚佳肴,幾位官人休要見怪。”

梁督監見酒肉備齊,也顧不得旁人,便扯了一條雞腿,自顧自大吃起來,一旁一個蕃兵斟酒伺候。

朱彤此時又篩了些酒來,對那都虞侯道:“幾位官人過來這邊吃酒。”都虞侯見梁督監這番吃相,腹中也不免饑餓起來,便和身旁的隊頭、副隊頭一同坐在了臨近的桌旁,“我等不吃寡酒,回些麵來打餅吃,再把些肉來與我兄弟幾人過口。”說罷從懷中取了一錠銀子出來放在桌上,“於我家主人備上燒腳湯,吃罷飯去去乏累。”

朱彤捧了銀子,唱了個喏便去張羅。

這邊梁督監眾人正在吃喝,那邊王盛與古讚麗換好了衣衫,與傅義亥帶著門人偷偷來到蕃兵大營近前。五百人紮營,營盤本就不大,那幾輛囚車更是顯眼。眾人沒費什麼力氣,便尋得了囚車的所在。但若說治兵之道,種諤確實有方,雖然區區五百之眾,卻將營盤定的條理分明,一都人馬為營居中,左、右虞侯,左、右廂四軍,共六總管,左、右廂四軍各一隊人馬為營,左、右虞侯各一都人馬為營,六麵援中軍,而這囚車正在中軍大帳近前。

營盤如此滴水不漏,確是難倒了眾人,正在躊躇之際,忽見營中放出十餘名外探,似是要在周遭巡弋,古讚麗見來了機會,便向王盛使了個眼色,二人躡足潛蹤直奔外探方向而去,不多時便擒了兩個回來,逼問之下,其中一人透露營中一位都虞侯護送梁督監進了莊裏,此時一都兵馬無人指揮,隻有個都頭在營中壓陣。眾人聽聞,稍事商議之後便來到這一都人馬所在營地,遣了個輕功最好的,偷偷潛入營中刺探,果然大帳中隻有一位都頭,再無他人,得知此信,王盛使勁緊了緊遮住口鼻的黑巾,說了句“隨我來。”便一馬當先衝入營中,幾棍便放倒了迎麵而來的小隊蕃兵,一旁蕃兵見有人夜襲,急忙鳴鑼示警,那都頭連忙抽刀起身,衝出大帳,剛欲發令,誰知一旁古讚麗早有埋伏,一柄彎刀插入後心,頃刻斃命,這一都人馬一時沒了號令,便各自以營帳為準,結成中隊,圍攻王盛等人。廝殺了一陣,王盛、古讚麗二人身邊蕃兵越圍越多,二人這才想起向周圍看去,怎料傅義亥等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隻將這夫妻二人留在營中。此時二人早已無路可退,隻得打起十分的精神,使出十二分的手段。

這些時日暫住朱彤宅中,每日習練槍棒之時,古讚麗都在一旁觀瞧,早已對王盛的招式爛熟於心,心中暗自盤算援兵未到之時,若是與王盛協力倒也未必不能逃出生天。便一邊合著王盛的招式砍殺,一邊低聲叮囑,王盛自然聽命行事。夫妻二人此前雖未操練,但一個招式霸橫,一個陰柔,一個遠打,一個近攻,真乃天作之合,相得益彰,一時間圍攏的蕃兵死的死傷的傷,竟不能近身,這二人一番力戰,真真看呆了暗中觀瞧的傅義亥。這傅義亥到底是個習武之人,所謂英雄惜英雄,闖蕩江湖至今,從未見過今日這般光景,趁著營中火把光亮,隻見夫妻二人大棍生風,彎刀無情,在人群之中,猶如龍飛鳳舞一般,便是金剛力士與那九天玄女廝殺起來,也不過如此了。看到此,傅義亥心中暗挑大指,不免多了幾分敬重,少了些許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