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比曼恩人
乳白色的霧氣在洞|壁上的熒光物質的照耀下,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夏佐卻沒有了一開始平和的心態,似乎艾倫已經進入水中好一會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水麵上冒出來的氣泡似乎要比剛剛多了一些。
不再遲疑,夏佐做好防護後向深水區遊去,然而還沒剛下潛幾米就一下子被一個溫潤的身體抱住。
鱗片的糙粒感從大腿處傳來,帶著微微的顫抖,精靈輕盈的一個轉身,反手抱住人魚遊了上去。
一出水麵艾倫就抓緊了夏佐的手臂,語氣裏帶著焦急,“快走,我好像一不小心幹了不得了的事情。”
感受著纏在腿上的魚尾,精靈很不厚道的笑了,抱住焦急的小黑魚說“沒關係,我會安全的帶著你離開。”說完,淡綠色的花紋突然浮現在空氣中,迅速的纏上了還在擁抱中的兩人,空氣中的風似乎微微停滯了一下,水麵上的兩人就消失了,隻有還在蕩漾的波紋證明著剛剛兩人的存在。
然而就在兩人離開沒多久,溫泉水位開始劇烈的下降,隱隱的紅光從溫泉池底發出。
而進入另一條裂縫的矮人地精組合則要比艾倫他們順利的多,他們的那條線路是一條橫向裂縫,始終沒有深入到地下,行走的過程中還能時不時看到天空。沒多久他們就遇到了暈倒的米婭。
說實話,對於這隻不多說話的精靈小妞,兩人還是挺有好感的,至少甜美的長相首先就刷高了印象分。在兩人的照顧下,米婭很快就清醒了。
一恢複意識,米婭下意識就一腳踹飛了兩小隻,等到發現是新隊友後,精靈小姐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向兩人道歉又道謝,並講述了自己大約的經曆。
“你是說,那個全身甜膩膩的小鬼救了你,結果自己被抓走了?”讚布開始對他的新隊友有了一絲好感。
“是的。”米婭看起來非常的焦急,“我覺得這次的任務好像被卷入了很不簡單的事情。抓我們的人本來沒有敵意,來了一個人魚說了些什麼之後,那些人就一副要殺了我們的樣子,後來就是你所見到的這樣,周洲被抓住了,我在他的掩護下逃了出來。”
精靈小姐哽咽了一下,忍住了淚水“那些人一定會殺了周洲的,你們不會放著不管的吧。”
女士的眼淚有時候是很珍貴的,即使是讚布和卡爾這種混跡社會多年的人也不希望這份珍貴被辜負。
“振作點,女士。”卡爾挺挺胸,力圖讓自己看起來高大一點“告訴我們那些人的具體情況,我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地精捅了捅還在發愣的矮人好友。
讚布沒有用自己一貫的大嗓門嚷嚷,而是握緊了巨錘表明立場。
此時肯亞的城主府內,這個任務的真正發布者正神色莫測的坐在床邊,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她的狀態看起來非常不好,一個小小的黑色紋身在布料的遮蓋下跟隨著女人的呼吸輕輕地舒展著。
而在溫莎山脈的某個小山腳,周洲滿身血汙的坐在地上,被幾個陌生人看守著。濕潤帶著泥漿的地麵讓他此時看起來非常糟糕,沒有紅豆包這種賣萌道具,即使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黑發青年依然有一種穩重柔和的氣質。
背靠著山體,後頸處微微發熱的皮膚讓他更加清醒,這個人類青年的大腦在飛快的計算著,尋找最佳的突破時機。手腕上是禁魔手銬,身上捆綁的繩子也是禁魔的,法杖被收走,對於一個法師來說此時似乎已經沒有反抗的機會了。
呲啦一聲,細小的電流在指尖躍動一下又熄滅,後頸處的皮膚已經灼燒的發疼。
這時一個黃頭發青年走了過來,是那個人魚,此時正滿眼仇恨的看著周洲,一腳踹向他的頭部,被束縛住的雙臂無法保持平衡,黑發青年被踢倒在地,翻滾了幾下才停下來,額頭的擦傷立刻就糊了半邊臉的血,看起來非常淒慘。
然而還沒有喘氣,頭發就被那個人魚青年抓住,“索比曼恩人,哪怕流放到弗瑞也是這樣的肮髒。”青年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自己的仇恨,並且麵對無法反抗的弱者,他毫不介意再讓他淒慘一點。
以額頭上的傷口著地,周洲的頭部被人魚抓著狠狠的撞向地麵,暈眩的感覺讓他稍微忘記了疼痛,甚至一直讓他神經緊繃的後頸處的灼燒感也消失了。
“哢嚓”
頸間冰涼的觸感讓周洲一下子回神,一個帶著黑色的項圈就這樣扣在了脖子上。青年一下子抬頭看向正一臉微笑的人魚,眼中的情緒翻湧。
“果然,你們的命門就是這黑色的魔紋,是榮耀還是恥辱?喪門犬就應該戴上項圈滾遠!”嘴裏說著惡毒的話,手卻輕柔的撫摸著跪在地上的青年的後頸,一個黑色的紋身就在後頸處隨著呼吸輕輕的舒展著,然而在黑色項圈的影響下,紋身的顏色越來越淡,周洲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這個青年的眼神卻越來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