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瑤一行人跟在他後麵,七拐八拐來到一處空地,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心頭俱是一驚。
這片空地呈規則的圓形,黝黑的地麵上沒有一棵樹,也沒有一根草,平整的就像是人為弄出來的一樣,但是從邊緣的痕跡來看,這並不是人為弄出來的形狀,而是那些草木都在避開這片區域生長。
在圓形地麵邊緣,插著一個一米多高的木牌,上麵刻著禁地二字。在木牌正後方,圓形的正中間,有一堆雜亂無章的泥土。
“真的出來了。”呂奉天望著那堆泥土,喃喃道。
“什麼出來了?”池一方站在他旁邊,問道。
呂奉天歎了口氣,慢慢道:“聽我父親說,這裏埋葬著一位末世英雄,他為了保護人類,被喪屍咬傷,人們舍不得砍掉他的頭,他也不忍心變成沒有意識的喪屍攻擊人類,於是他讓那些人,把他埋葬在了地下五十米深的地方。”
池一方看著翻出來的那堆泥土:“也就是說,他是被活埋的?”
呂奉天點頭,“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我想,他確實已經死了,不過因為喪屍病毒的緣故,他可能又活了過來。”
呂奉天抬腳走到圓形區域正中間,蹲下身子抓起一把蓬鬆的泥土,用拇指撚了撚。
“而且,很可能也帶著異能。”他沉沉地說道,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其他人也走了過來,年瑤站在眾人後方,忽然瞥到地上有一絲亮光,她俯下身,撿起被陽光照的發亮的東西。
那是一根頭發,目測有兩米長,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深藍色的光芒。
她把那根頭發折疊成很多層,用發梢在正中間綁了一個小小的結,然後悄悄把它收進了空間。
“那你們知道他去哪裏了嗎?”柳寒食推了推眼鏡,問道。
“不知道,我們甚至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凡是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呂奉天搖了搖頭,轉身看向眾人,道,“你們既然是從蛙耳島來的,那麼應該知道,五十年前的那件事。”
蕭立疑惑道:“什麼事?”
“就是關於誰能去往小島的那場騷動。”呂奉天歎氣,“當時有將近三萬人去了島上,剩下的有三千多人,大多是沒有什麼行動能力的老年人。”
“沒有食物,沒有物資,僅憑他們自己,根本活不了多久,結局不是被餓死,就是被喪屍吃掉。”
“然而當時有一個年輕的異能者留了下來,他拒絕了前往小島的邀請,毅然決然的站在那些老弱病殘中間,目送五隻裝滿人類的船隻離去。”
“他是為了保護這些人嗎?”池一方問。
“算是吧,他的確有幫助眾人尋找食物和物資,讓那些人苟延殘喘了一段時間,但是三千多個普通人,隻有他一個異能者,你們能想象得到那種場麵嗎?”
“物資壓根不夠分,矛盾不斷發酵,天天都有人死亡,被餓死的,被打死的,比比皆是,喪屍還沒找過來,這些人卻開始自相殘殺。”
“那是一個非常殘酷的時期,擁有異能的年輕人每天辛辛苦苦地出去找食物,帶回來分給眾人,他自己瘦的皮包骨頭,卻仍有人懷疑他私藏食物,硬要自己去搜尋物資。”
“結果因為人類氣味太過濃鬱,吸引了大批喪屍的注意,為了救他們,那個年輕人在自己身上割了無數刀,他瘦的幾乎流不出血,但還是成功地把喪屍都引走了。”
“然而不幸的是,他被感染了。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遇到了我們營地的營長,也就是那對雙胞胎的父親。當時營長才十歲,他把受傷的年輕人帶到他和同伴們隱匿的地方,那些人都嚇得要死,生怕年輕人突然站起來咬他們一口,把他們全部感染。”
“那個年輕人知道他們的擔憂,也沒讓他們為難,隻是提了一個要求。”
“就是把他埋在地下?”池一方猜測。
“沒錯。”呂奉天點頭。
“那那幾千人呢?他們怎麼樣了?”蕭立問。
“他們在找不到年輕人後,就各自分散了,有的人遇到了營長,加入了營長的隊伍,也正是這樣,我們才知道了關於那個年輕人的所有事。”呂奉天道。
“他是個英雄。”柳寒食道。他想,他應該知道那個被埋在地下的人是誰,他曾經還親自給那個人送過東西,是一個小小的千紙鶴,為了報答他從超市把自己和爺爺救出來的恩情,他當時身上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千紙鶴,於是他就把它送給了那人。
那個人還使勁捋了捋他的頭發,把他的頭發捋的亂七八糟。
想不到他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而且還被埋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