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對,我也去睡會兒。今晚多半睡不好。”說完,西夕便走了,她也趴桌子上睡覺去了。
晚上回到家,兔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看招聘報紙,安歌無精打采地說道:“爸爸,你回來啦?”
“嗯。這次走得匆忙,沒給你帶東西。”
“哦。”安歌應了一聲便寫作業去了。
兔媽媽從臥室出來,給兔爸爸拿了支筆。
“這孩子怎麼了?不大對勁啊。”兔爸爸對兔媽媽說道。
“哪不對勁了?”兔媽媽問道。
“說不上來。”
“應該沒事兒吧?這不寫作業呢嘛?”
兔爸爸兔媽媽以為安歌在寫作業,夜深了,便去休息了。
安歌確實寫了作業,但寫著寫著就寫不下去了。她思來想去,想和爸爸媽媽聊聊,可等她走到爸爸媽媽的臥室門口,發現兔爸爸兔媽媽已經關上門,而且很安靜,想來是睡著了。
安歌看看時鍾,九點多。再看看窗外的夜空,她決定,寫封信留給爸爸媽媽。
信中寫道:“親愛的爸爸媽媽:當你們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家裏了,不過你們放心,我會在朋友家留宿一夜,明早就會回來。這個朋友你們還不認識,她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須陪著她。借此機會,我想告訴你們,我已經長大了,如果家裏負擔重,我可以不上學,像男孩子一樣出去工作。事實上,長這麼大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上學。不上學不是也能幫忙家裏打理店鋪嗎?為什麼要上學增加家裏的負擔呢?我想,我們都該思考思考這個問題。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可以告訴我答案。愛你們的安歌。”
安歌將信規整地放在書桌上,留了燈照在信上。她忽然想起媽媽不讓她去麗娜家的理由,於是輕手輕腳,拿了洗漱用品,小被子……因為害怕危險,她還拿了個雕刻用的木棍子。
安歌帶好自認為這一夜需要用的東西,站在家門口,腦海裏規劃了去西夕家的路。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打開並關上房門,然後一鼓作氣拚了命似的跑。
她害怕。從未如此害怕過。恐懼驅使她跑得越來越快。
地下通道的主路夜裏十分昏暗,隻有少許燈盞亮著。安歌的心髒跳動得厲害,連呼吸都十分急促。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跑著跑著,她開始想起媽媽,媽媽每次那麼晚回來,路上一個人該多害怕呀?
可是她已經跑了出來,並答應了西夕。沒辦法,安歌隻好硬著頭皮,繼續拚命地跑呀跑……
終於,她到了西夕家門口。安歌上氣不接下氣,在恐慌中敲了門。
西夕打開門,“哈!你來啦!你可真行啊孩子。走吧。”
關門的那一刹那,安歌聽到屋內孩童的吵鬧聲,還有個身影奔跑而過。
安歌有許多問題想問,比如:你不用給媽媽說一聲嗎?今天不用幫忙嗎?你的媽媽同意你斷尾巴嗎?你不害怕嗎?我們要去哪……
可是,有股氣兒壓得她說不出話,每一次呼吸之間都會有股疼痛的感覺。
安歌隻管跟著西夕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經過了哪些地方。
安歌害怕得拉住了西夕。
西夕拉著安歌說道:“孩子,別怕,我保護你呢,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你隻要陪陪我就好了。有個信任的人在身邊,我才安心。”
安歌的心情是複雜的,而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