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捕捉到的埃弗雷不能動, 一雙眼睛緊張地望著她。
費圓圓身材小小,身上卻透出強大而讓人不安的邪惡感覺,露出一個壞笑。
她抓過台燈, 正要將燈泡狠狠壓上埃弗雷的眼睛,忽得想到什麼,手上暫時停住, 抓起桌上的紙筆。
盯著空白的紙頁, 她深吸口氣,認真寫下:甚哥, 我回家啦,未來見!
不知道他會不會看到,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白亦甚,費圓圓隻是想給自己在這裏經曆的一切劃上一個不會留下遺憾的句號。
給白亦甚留下小紙條後, 費圓圓跳上桌麵,居高臨下地看著在抽屜裏無法動彈的埃弗雷。
“你會說話嗎?”費圓圓笑著問。
埃弗雷:“……”
“原來不會說話啊, 那我出去問問蘇沃卡好了。”說罷,她將台燈下壓, 將強光狠狠懟上埃弗雷的眼睛。
眼前的世界突然以一種扭曲的方式變得混亂,腦袋裏麵好像有東西擠來擠去, 越來越沉, 最後又像被一種清涼的風吹過, 意識逐漸變得清晰。
費圓圓睜開眼睛,看見了倉庫的天花板, 她知道自己回來了。
不過她沒動, 有人在倉庫裏說話,聲音還不止一道,聽起來像在理論。
她斜著眼睛去看, 發現有人站在離她不遠的位置,看背影好像是蘇沃卡。
在蘇沃卡的對麵,站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甚至隔著好幾米距離都能感受到他們的怒氣。
費圓圓沒敢動,想要再弄清楚情況。
“你到底把圓圓怎麼了?”說話的聲音有點熟悉,費圓圓仔細想了會,認出來是妄念的聲音。
咦?他們看到她扔的薄荷糖了嗎?
蘇沃卡發出輕蔑的笑聲,語氣囂張自信:“白亦甚,如果你不乖乖就範,圓圓就永遠也回不來了。我已經讓埃弗雷將她鎖在了夢裏,她是不可能出來的。”
費圓圓眨了眨眼:“?”
陰謀這麼快就暴露了?
還好她及時回來,還能親耳聽到真相揭開的一瞬,也省去她再自己分析的麻煩了。
在夢裏經曆的一切,幾乎花光了她的腦細胞,費圓圓很滿意這種自爆的方式。
手心有點點癢,費圓圓攤開手心,發現自己變成了人形,掌心有一片濃鬱的黑影,裏麵有一雙黑色的眼睛時開時閉,看起來像是一點精神都沒有,仿佛馬上就要消失了一樣。
“甚哥,怎麼辦?圓圓在他手上……”妄念沒有頭緒地向一旁的白亦甚求救,費圓圓輕輕翻了個身,朝著剛才白亦甚躺著的地方看過去。
那裏的確躺著個人,但臉不是白亦甚,他的身上穿著和白亦甚一模一樣的衣服,臉已經幹枯到沒了生氣,一看就是具屍體。
在夢裏的時候,費圓圓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沒有更加仔細去求證那個躺著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白亦甚。
畢竟這裏是混沌之城,又多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入侵物,就算有哪個怪物可以變成白亦甚的樣子也不奇怪。
費圓圓忍不住歎氣,少了白亦甚這個粗大腿,她必須學會自己思考,短短的時間,她好像被補習了好多課程,收獲頗豐。
“別浪費時間了,我再給你們一分鍾的時間思考,”蘇沃卡的聲音陰森邪惡,他腳下已經冒出一片黑色的尖刺,他整個人都像個箭豬一樣,張揚著讓人害怕的攻擊性,“否則她死定了!”
“圓圓的命要緊啊!”費圓圓又聽到個熟悉的聲音,“暫時的妥協不代表我們已經失敗,先救下圓圓,再想辦法!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夕九的雞血發言真是久違了,不是不到,時候未到。
“嗬嗬,拿費圓圓來威脅我們,還真是個狡猾的家夥,”七夜陰陽怪氣地說完,聲音突然沉了下去,“不過,你要想清楚,你為敵的不是白亦甚一個人,而是我們全部。”
“那又怎麼樣?”蘇沃卡不為所動,冷笑著聳了聳肩。
七夜眨了下眼睛,又一次重複:“我們,全部。”
這一次,蘇沃卡明白了他的意思。
七夜口中的全部並非隻指站在這裏的人,還包括被送到這裏來的所有玩家。
能主動發出請求來混沌之城的,絕對不是普通菜雞玩家,都有著足夠實力且都是衝著費圓圓來的。
蘇沃卡現在把費圓圓陷入生死攸關的危機裏,要挾白亦甚就範……他真正惹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費圓圓躺在旁邊的椅子上點了點頭,逐個將之前在心底寫下的條條框框勾掉。
原來目的真的是白亦甚,而她就是其中那個不可或缺的籌碼。
但是……
費圓圓莫名激動起來,她對白亦甚有這麼重要嗎?
重要到哪怕是受到威脅,也願意放低身段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