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一旦入洞,就再難引出來了。
可是如果按照毒蛇的計劃去走,誰知道會不會就落進坑裏再也出不來?林三少很有些遲疑。
曹安能從一個小火者一步登天,到如今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總督三大營,要說全部靠運氣,誰都不信,這麼一個人,如果按照他的計劃去走,誰知道他的坑是埋在什麼地方,實在是有些太過冒險了。
他坐的筆直,身上的飛魚服越發的顯得他的臉瑩白如玉,白得竟和窗外那輪月亮並無區別,靜默了片刻才轉頭看著衛安,很是有興趣的問她:“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這是試探,衛安一點兒慌亂也沒表現出來,意有所指的看著他:“您不是看出來了嗎?至少您府上的事,我就知道。”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的判斷必然是準確的?林三少也就懶得再跟她賣關子:“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上一是衛安到最後最怕的事就是跟林三少和沈琛這兩隻狐狸打交道,他們兩個不僅聰明而且多疑,什麼事都必須要保證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種人實在有些太難應付了,她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盡量叫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如果您不知道這是一個圈套,那麼您現在應該做什麼?”
如果不知道,林三少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上奏折參曹文一本.....榮昌侯世子畢竟是在錦衣獄裏死的,等於間接死在他手上了。”
衛安心裏那根線越發的清晰,說的是,曹家的人應該也等著林三少這麼做,於是她朝著林三少點點頭:“那您就幹脆去參曹家啊,現在去參,就算是曹家真的有什麼後招,您也沒有什麼影響-----至少聖上是想要您參一參曹家的,畢竟現在聖上已經很同情馮家了。”
怪不得沈琛說這個衛七了不得,現在看,果然是有些了不得。
連隆慶帝的心思,她都敢猜,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的太自在了。
“參一本,然後呢?”林三少似乎有些不以為然,神情卻自始至終都是冷靜的:“你覺得曹家是想做什麼?”
衛安斟酌了一會兒,把楊慶和就在後院的事情隱過去不說,笑了笑說:“曹家想做什麼,那就要看看您抓住的那個人會說什麼了,不是嗎?”
這麼小的小姑娘也知道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道理,可真是不大好玩,不過跟聰明人相處,總是更加舒坦一些的,林三少看了她一眼立起來:“若是聽見什麼不該聽的呢?”
“那就不要讓別人聽見。”衛安麵不改色:“曹家既然能讓馮家的人在錦衣獄裏畏罪自盡,我相信三少也有無數辦法讓人死的恰到好處。”
說到底,他們隻是想知道曹家到底是想做什麼而已,而曹家,當知道人死了以後,總會想別的辦法的。
屋子裏很快就因為林三少的離開又靜下來,素萍進來鬆了口氣,低聲問衛安是不是要先歇下。
衛安睡不著,不僅記掛著謝良清那邊,還有些擔心林三少那邊。
如果林三少真的從那人嘴裏審問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