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謀求(1 / 2)

彭淩薇是來替哥哥說項的,她等嫂嫂說完了話,看著嫂嫂退出去了,才扯一扯母親的袖子,親密的將頭擱在母親肩上,歎息一聲撒嬌:“頭疼眼睛疼。”

她拿著母親的手搖晃了再搖晃,又說:“肚子也疼。”

她近些日子總嚷嚷著身上不舒服的,彭大夫人當真緊張起來:“到底是哪兒疼?早先還好好的,怎麼這段日子到處身上都不舒服?”

連忙張羅著要去請太醫院的人來。

從前自然是不敢往太醫院去請院判的,可是現在,今非昔比了。

有德妃的麵子,哪個太醫請不到?隻除了院正大人不敢請,其餘的,就算是孔院判呢,請了來又值得什麼?

彭淩薇撒嬌著往母親懷裏鑽,還甕聲甕氣的:“母親揉一揉,就不疼了。”

彭大夫人這才知道女兒是在撒嬌,笑著戳一戳女兒的鼻尖,半點兒怒意也沒有,反倒是鬆了口氣:“不可拿這個來玩笑,等你父親聽見,看訓斥不訓斥。”

彭淩薇自來是怕父親的,聞言便立即從母親懷裏坐直了身子,嘟起了嘴嘟囔一聲:“已經訓斥過了,父親從來沒好聲氣。”

彭大老爺對待子女們,跟彭大夫人是反過來的,他是對著能分憂的大兒子等格外寬宏,對著隻知道撒嬌撒癡的彭淩薇便忍不住要皺眉。

連彭采臣,雖然年紀小小的就已經考中了秀才,馬上眼看著就要秋闈,他也心裏覺得不足-----總說文章是出得來的,可是除了文章,也就沒其他拿得出手的了。

說是他不懂看人眼色,有心機卻浮於表麵,不是能成大事的。

每每說到這些,夫妻倆便要冷戰一段日子,蓋因為彭大老爺總是喜歡把彭大夫人也捎帶進去,說就是因為她寵的兩個孩子不知人情冷暖眉眼高低。

彭大夫人想到丈夫,又皺了皺眉頭,麵上卻還要裝著嗬斥女兒:“說的什麼話?父親訓斥兒女,放在哪裏都是天經地義,可不能存了怨忿。”

見女兒垂了頭擺弄腰帶上的流蘇,又問她:“是做什麼來的?”

彭淩薇倚在母親懷裏,仰頭問她:“當真是看中了那個衛安啊?”

她吸了吸鼻子,秀氣小巧的下巴還有些肉,絞著手裏的流蘇又垂頭:“我知道李桂娘說的不對,做的也不對。可衛安是個小婦養的,這大家都知道。外頭還拿這個當笑柄呢,笑她是有了時運了,哥哥麵上不好看的。”

麵子上不好看也是一時的,時人誰不是先敬衣裳後敬人?等到再長大些,知道銀子和權勢的好處了,慢慢就懂了。

何況,要從衛家身上謀的東西,可多著呢。

總得先把持住了衛安,才能再論其他。

這些都不能跟小孩子說,卻又不能不說,否則到時候壞了事,彭大老爺可不會看兒女們小就輕輕放過去,她急忙攥住了女兒的手逼著她抬頭,冷著臉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都是父母定的,哪裏有你們能置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