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才那頓飯衛陽清就吃的如坐針氈,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回家裏所有的人都好奇他在山東和鄭王遭遇的事?
隻是一直沒有看見衛安,他心裏還奇怪的厲害,吃了飯甚至顧不得去看看孩子們,便徑直跟進了老太太屋子裏,想要把事情跟衛老太太說清楚。
衛老太太嗯了一聲:“這些我已經有所耳聞,聽說那批官員原本就是在東昌府的官員勾結犯事之後捧上去的,東昌府積弊已久,不是換些官就能了事的,遲早是有這麼一天的。”
衛陽清見母親都知道,心裏就安心了一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或許是有人故意再陷害我們。”
頓了頓,他便皺著眉頭道:“王爺起先是收到了安安的信......安安叮囑過我們,絕不能按照既定的路線走,得防著些,我們便打亂了原先的安排,一會兒水路一會兒陸路,不嫌麻煩的騰換路線,可是誰知道,原本我們已經聽說山東有些地方出事了,準備繞路的,卻被曹庭找到了......”
曹庭就是東昌府新任的知府,還是跟衛陽清同科的進士,素來也算得上是有些交情。
因為算得上有交情,自然就不會把人往壞裏想,何況曹庭一開始也隻是跟他們求救,說是現在好幾個知縣被殺,山東官場算是徹底亂了,有許多把柄捏在叛軍手裏的,也不得不狼狽為奸.......他的消息送不出去,因此就托他們把信帶回京城,叫隆慶帝知道這裏的情況。
鄭王沒有親自見曹庭,卻通過衛陽清收了曹庭的信。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鄭王還臨時決定提前出發,為的就是怕行蹤被泄漏而生出事端來,哪裏想到千防萬防,卻最終還是出了事。
當天夜裏,他們臨出發的時候,客棧便被人給圍了。
因為要躲避別人的耳目輕車簡從,衛陽清和鄭王並沒有帶多少人,哪怕帶的都是些精兵強將,可是比起那些人數眾多的暴民來,那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衛陽清說到這裏,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王爺把最後的十個親衛撥給了我,說是曹庭她們都是衝著他去的,我還有一線生機,讓他們護送著我逃出山東。”
衛老太太垂下了頭。
鄭王這個人實在是個算得上仁善的,這樣的情形之下還不忘記護著衛陽清逃走,隻是,那些叛軍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也不知道鄭王究竟怎麼樣了。
他的孩子才剛剛降生不久,他都還沒有看見過呢。
想起這些,衛老太太心裏的怒氣便連遮掩也遮掩不住,人想要好好的過日子怎麼就這麼難?
她們衛家的人從來就隻是想要好好的過日子,可是這些人卻從來不曾放過她們,總是要把人逼得連喘息都不能。
人心壞了就是壞了。
她臉上的表情簡直昭示著風雨欲來,好一會兒才叫衛陽清起來:“好了,你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也累了,山東那邊的事情鬧的這樣大,你又是從那裏逃出來的,牽扯了王爺,恐怕少不得會被召去問話,哪怕不是聖上親自過問,閣老們總是會問的,你到時候便都如實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