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陽清對自己母親還算是了解,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因為關心自己就問這麼多的話,他們之間的相處向來簡單,除了每天的請安,和犯了錯時候的斥責,基本沒有別的交流的時候了。
哪怕是他痛哭流涕向老太太道歉賠罪,老太太也不過就是淡淡的。
當年的傷痛實在是太慘烈,誠如老太太所說,他就算是跟長寧郡主一道去死,也換不回明魚幼,更換不回衛老太爺和衛大老爺。
他想到這些,心裏有些不舒服,卻又很快就甩開了,恭恭敬敬的低下了頭:“母親,我最近是應酬多了些,可是我心裏都是有分寸的......”
他還算得上滿意徐四小姐。
徐四小姐年紀跟他相比算是小了,明媚鮮豔,偏偏又不飛揚跋扈,有教養卻又不仗著這些東西目中無人,難得的是,衛老太太和家裏人也都喜歡。
他已經不敢再跟從前那樣無所顧忌了,也經曆過了教訓,知道娶妻子不是一個人的事,關乎整個家族和兩個家庭的交往。
既然知道,就更不可能犯那些不該犯的事,在這緊要關頭給自己挖坑了。
衛老太太這回沒有再譏諷他,先叫了他起來讓他坐下,才歎氣道:“是,有人跟平安侯說,你流連煙花之地......”
衛陽清下意識看了衛安一眼,覺得母親當著孩子的麵說這樣的話讓他有些臉紅,可是他很快也反應過來,急忙擺手:“兒子不敢!”
他是真的不敢,就算是從前為了長寧郡主反抗家族,那也是因為長寧郡主本身也算得上跟他們門當戶對。
那種來曆不明的女人,他怎麼可能自貶身份,去跟她們同流合汙?
衛老太太也知道他的意思,靠在身後的椅墊上望著他道:“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一家子骨肉,你既然說沒有,那便自然是真的沒有的。可是現在問題是,那些人到底是為什麼要去平安侯府說這個話?”
衛陽清皺著眉頭,對於這些搬弄是非的行為也極為厭惡:“或許是眼紅咱們家的人,偶然見兒子去了幾次那些地方,也就當成一回事拿出來說了。”
衛老太太看著他,許久才道:“恐怕沒這麼簡單罷?從來沒聽說過男人還喜歡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何況為什麼不去旁人那裏說,隻去平安侯那裏說?”
衛陽清皺眉深思。
衛老太太便又問他:“你想一想,平時可有什麼得罪的人?或是說,最近有沒有誰跟你關係極好,從前卻不怎麼好的?”
話裏的意思,就是可能他身邊有人在編排他,懷疑這件事是他身邊的人導演的。
衛陽清有些困惑,等到想明白了衛老太太的意思就又覺得不寒而栗,簡直連身上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這麼說的話,那就是有人在故意窺視他的行蹤,抓到他的把柄便毫不猶豫加以利用,用來對付他,這得是把人得罪到了何種地步?
他仔仔細細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得罪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