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攸心裏心知肚明,母親雖然是巴不得她能脫離苦海的,可是父親卻不是個能徹底拋開臉麵的人,他畢竟在當著官,很在乎風評,不會想要一個和離回家的女兒。
要不是衛安跟沈琛做的堅決,李三把事情做的這麼隱秘又這麼過分,再拖下去,三老爺未必會願意花費這麼多精力和代價準她和離,就算是準了,孩子也絕不會到她手裏的。
兆哥兒胖乎乎的身子窩在衛安懷裏,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頭醞著笑意,衛安下巴擱在他頭頂磨蹭兩下,他便咯咯的笑起來。
衛安搖搖頭,放開兆哥兒對衛玉攸微笑:“不必謝,我們是姐妹,原本就該互相關照的。兆哥兒還小,時間長了,就不會再記得那邊的事,這樣也好,那邊的經曆總是不大愉快的。”
不管怎麼樣,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那麼一個人,祖母是那麼一個人,不是多好的事,衛安自己是在驚恐中度過一輩子的人,深知仇恨對於一個人來說實在是最容易變壞的催化劑,便不願意身邊的人再經曆一場。
衛玉攸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怔了怔才緩緩點頭:“你說的是,他現在還小,隻要我們不再他跟前提起,他就不會知道自己從前的遭遇,這樣也好,我也不願意再養出一個李三來,隻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長大,我就知足了。”0
她說的是真話,李三跟她爭執的時候推搡她的那一下讓她臉上破了相,不管怎麼說,她臉上的傷疤是決計消除不了的了,女子的容顏何等重要,她已經對未來不報什麼希望,卻還是希望孩子好的。
衛安摸了摸兆哥兒的頭,沒有說話。
她再能幹,也沒有插手堂姐婚事的道理,經過這一次的教訓,就算三夫人和三老爺還想要衛玉攸嫁,也一定回好好的替她選準人了。
到時候,她會讓沈琛幫忙查探查探那人為人,總不能再遇上一個李三。
想起李三,她的眼神又冷了冷。
到最後了還想要把兒子握在手裏當作威脅妻子和妻子娘家籌碼的人,孩子一定不能讓他得到,不僅是孩子......
她沉默著到了侯府,下了馬車之後便回頭伸手要抱兆哥兒,卻被沈琛搶了先。
兆哥兒也樂的要沈琛抱,見沈琛伸手先就笑得像是得了什麼好玩的玩具,撲在沈琛懷裏笑起來。
衛玉攸跟在後麵,挽著衛安的胳膊有些遲疑。
她現在臉也毀了,婚姻不順,連家中帶去伺候的老人竟都護不住,總覺得有些自卑。
衛安察覺到了,歪頭看她一眼,吩咐聞訊趕來的幾個嬤嬤:“快去稟報一聲,說是五姑奶奶回來了。”
底下的人紛紛應是,並不敢盯著衛玉攸的臉細瞧,更不必說嚼舌。
衛玉攸心中感激,默默握了握衛安的手,歸心似箭的往老太太的院子裏趕。
才到老太太的院子,廊下的花嬤嬤便笑起來:“郡主和五姑奶奶可回來了,老太太和三夫人都焦急得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