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這話說的可就太不客氣了,慶和伯是什麼人,整個京城都知道,連個家庭關係都處理不好的,當年讓新媳婦把庶出的孩子們逼得幾乎無路可走,最後把林淑妃年紀小小就逼得進了宮,掙出了一份天地之後,卻又被庶出的孩子們壓得抬不起頭。
他這個人欺軟怕硬,凡事從來不講究公平,哪邊會鬧哪邊便是祖宗,自身立身不正,乃至於在家中毫無公信力。
連林氏宗族的族長後來都公開數落他沒有分寸,不像是一家之長,責備他丟了林氏家族的臉。
慶和伯這樣的人,在京城就是笑話一樣的存在,這些年中,他出來的次數也越發的少了,大多數時間都龜縮在家裏,養舞女看歌姬,根本不出來迎接世人嘲諷的眼神。
現在衛安卻把臨江王跟慶和伯這樣的人物相提並論,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鄭王也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女兒的言辭過於鋒利,半點臉麵都沒有給臨江王留會觸怒臨江王,讓事情更加難以收拾。
至於旁邊的吟霜,她原本是不暈的,聽了衛安的這話也忍不住半暈過去了,這些話都被她這個做下人又出賣了主母的人聽見了,她的下場還能好到哪兒去?
唯有最該擔憂的沈琛,卻什麼也沒做,氣定神閑在旁邊看著衛安的側影,動作極輕微的眯了眯眼睛。
他最知道臨江王的脾氣了,他雖然威嚴,卻不是剛愎自用的人,之所以在河間市傷屢屢輕拿輕放,也不過是出於利益的考慮罷了,他等待那個位子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在權力麵前,任是誰都會變得頭腦發熱的,區別隻在於程度深淺罷了。
臨江王變得越來越多,的確是時候需要人將他給從夢中叫醒了,衛安的話的確說的是很激進,換做在從前,臨江王一定會極為厭惡她,甚至要回絕這門親事。
可是這次不同,衛安畢竟是受害者。
臨江王不管怎麼樣,這個還是分得清楚的,他隻是太久沒有聽進別人的意見了,思維變得有些僵化而已。
臨江王果然大怒,他怒極反笑,看著衛安沉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明明王妃所犯罪行罄竹難書,明明人證物證都擺在眼前,可是王爺卻仍舊顧慮重重而不打算給人一個交代,寧願傷了自己兒子和未來兒媳的心,寧願得罪兄弟,竟然也不願意處罰王妃,不管是出於什麼考慮,王爺這樣難道不是助紂為虐,難道不是跟慶和伯一樣,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嗎?!如果王爺是這樣的人的話,那以後身處更高的位子,難道不怕被人指責,說您德不配位嗎?!”
這話簡直針砭時弊,一針見血,臨江王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無可忍的怒道:“你簡直放肆!誰給你的膽子?!”
臨江王怒氣衝衝的模樣實在是很唬人的,鄭王忍不住上前一步攔在衛安的跟前,低聲道:“五哥!安安雖然說的直白了些,可是她說的話難道不是事實嗎?!您隻想著這件事不要鬧大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有沒有想過以後?王妃德行如此,如何能服眾?憑什麼能入主中宮?您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以後這件事被人知道了,難免不會如安安所說的那樣,天下人到時候都會說您是非不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