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四·疏漏(1 / 2)

徐安英對眼前的臨江王有些發怵,在隆慶帝手底下做事,隻要踏實一點,不要出那麼多幺蛾子,一般來說保全自身,再加上保全自家的人是很容易的,可是在臨江王這裏卻並不然,眼前的人曾經上過戰場,手上有過不少人命,做事向來都是以狠辣果斷著稱,他不相信若是真的沒事,臨江王會這樣突如其來的問這些若有所指的問題,便一時沉默了下來。

臨江王最近明明很忙,可是在這個時候,卻很是能沉得住氣,似乎就是在等他給一個交代。看見徐安英垂頭,他竟然還微微笑了笑。

這是風雨欲來之前的征兆,徐安英覺得汗流浹背,心口悶痛,一時竟被他逼得有些難以自持,可是他到底是在官場曆練了這麼多年,也自問對臨江王很了解的人了,在心裏思忖了一陣子以後,就艱難的做了一個決定,噗通一聲跪倒在了臨江王跟前,以頭觸地,重重的磕了個頭:“臣有罪!”

在聰明人麵前,裝蒜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徐安英知道臨江王的個性,也知道他會這麼問,必然就是查到了什麼了,劉成的那些徒子徒孫們未必就真的可靠,他自己也有些冒進了,聽了消息太過急切,就讓人先去動了手腳收買了人,其實不能這麼冒險的-----要知道,劉成既然自己都能在最後關頭退縮,何況是他帶出來的徒子徒孫呢?說不得還是劉成叮囑過他們什麼,他們順手就來告狀邀功了。

臨江王冷然看著他,目光裏湧動著殺意,好一陣才冷笑了一聲,淡淡的問:“有什麼罪?”他平生最恨的無非就是兩件事,一是當初來不及,明明他才是被先帝欽點的繼位人選,可是卻被隆慶帝那個無能的給截胡了,而且還差點兒就倒黴得再也起不來。第二就是被人利用當槍使。

這麼多年來,頭一個不忿的事到現在已經解決了,他很快就會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這第二項厭惡的事到了跟前,憤怒就格外的大,竟然還有人妄圖阻止他的大業,而且還是用當年的那些秘密來毀壞他的名聲,哪怕這個人是為了他鞍前馬後,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徐安英,他也不能容忍。

今天錦衣衛已經給出了審案的文書了,劉成的徒弟已經招供,說是劉成前幾天自從見過了一個內侍之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而且還多了心悸的毛病,別人說他一聲,他便麵色蒼白,險些會倒下去的模樣。

錦衣衛提審了那個內侍以後審出來了,那個內侍接過徐家的銀子,而且替徐家給劉成牽線搭橋,讓劉成見了他們的人一麵,至於具體說了什麼,他們卻不清楚了。

可是哪怕就隻是審到這裏,該知道的大家也就都心裏有數了,臨江王挑了挑眉,忽而伸腳猛地踹了徐安英一腳:“你竟然敢利用我!”

現在就敢利用他,以後呢?仗著自己有點功勞了就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掌握了他的把柄之後更加覺得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臨江王沒法兒不把徐安英的做法往深處和壞處想,見徐安英掙紮著爬了起來又跪了下去,便沉聲道:“你簡直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