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節 下落(1 / 2)

“執政大臣亦可世襲,曹丕若不篡漢,曹家代代相傳亦無不可。”道人道,“所以就有這第二種傳言:宋帝隻是個漢獻帝一般的人物,澳洲一直由文丞相的子孫以首相的名義,代行帝權。聽說,髡賊的頭領,名喚文得四的,就是文信公的後代。”

胡管家尋思著,“可是您老也說過,這事不靠譜……”

有關文德嗣是文天祥後人的說法好幾年前就有了。眼前這位道人當時就受自家主人的委托,秘密前往與文天祥有關的各處墳地踏勘文家的風水有無變化。

文天祥在北京就義後,遺體葬在北京小南門外五裏道旁。另外同鄉張千載將文天祥的指、發安葬於家鄉江西富田文家村,文氏後人繁衍生息於此。

不但這兩處墓地道人都去踏勘過,他還不遠萬裏到過廣東,四會縣的文天祥母親之墓――文母自廣東啟程赴北京希望能見文公最後一麵,途中收到文公就義的消息,病逝於四會;廣東連平縣的“二女墓”――據說其兩個女兒在投奔他的途中病逝於此――也去看過,都沒有發現什麼異象。

“再者,這文相的後人都是明白載於史冊的,”道人道,“他一共就兩個兒子:佛生和道生,都是病死軍中,雖有一個女兒柳娘存活到他盡忠之時,畢竟也算不上文家的嗣脈……”

說到這些問題,胡管家自然隻有聆聽的份了。

“……文相被送到大都之後,他的二弟天璧和妹妹懿孫來見哥最後一麵,對文信公身後事有所安排。當時便計議將天璧的兒子過繼於文信公。這在文信公寫給弟兄弟信中說過:‘升子嗣續,吾死奚憾……’。足見當時文丞相自己及文氏家人都認為他的兒子皆亡,隻能過繼兄弟的兒子來繼承一脈香火了。如何談得上有兒子逃亡出海,另立大宋呢?”

“所以道長的意思是……”

“我看這最後一個傳言最有可能:髡賊根本不是什麼宋人之後,不過逃亡海外的莠民,不知從哪裏得了些異術,沐猴而冠,在外建國。如今見中原多事,便偽托大宋名義,用以蠱惑人心,圖謀天下罷了!”道人拳頭砸在桌麵上,油燈跟著跳動著,“我看了貴主人搜集的髡賊文書無數,行文用句從不避曆朝宋帝名諱,不少文書幹脆直書‘趙構’、‘趙匡胤’,‘北宋’、‘南宋’……如此種種,若真是奉大宋為正朔,豈能如此悖禮妄為?”

“這麼說……”胡管家捏著胡須琢磨,“我們得查一查這個文得四到底是何方人士,祖墳在哪?”

“正是。這正是貧道想稟報貴主人的。”

“那……“胡管家低頭在屋子裏踱步,“前麵我們算白忙活了?”

道人重新拿起了羅盤,仔細辨認,許久,方說,“也許吧,不過貧道覺得,先前的卜卦施法也不算白費,至少,他趙家的氣運並沒有興起,這是可以肯定的了。”

李子玉這幾天渾渾噩噩的,猶如在夢中。在尋找明女的過程中不經意間破獲了冒家客棧的大案子,從上到下都說他運氣爆棚,祖墳冒青煙了。雖然他沒有被調入專案組,但是人人都知道李子玉升職換崗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雖說沒有調入專案組,冒家客棧大案引發的巨大波瀾還是把他牽了進去:廣州市局的警務係統幾乎全部圍繞這一案件運轉起來。李子玉連著好些天都忙得昏天黑地,根本顧不上明女的案子,高重九被調到專案組去了,幹脆沒了蹤影――其實便是知道他在哪裏眼下也不便去打攪。

然而曾卷那邊也不能不有所交待。李子玉剛幹上治安工作,資曆淺,經驗少,不像留用的老公人那樣有自己的“耳目”可用,隻好借著工作之餘,在各處茶居打聽情況,

他現在有“虎皮”在身,又跟著高重九辦案“亮過相”,因而各處都很敷衍他。然而一直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有時候得到消息趕去,卻又是不相幹的人。

這麼折騰了十來天,眼瞅著一點消息也沒有,李子玉想著是不是幹脆用點手段,找個借口把曾卷的前姐夫夫妻扣個“嫌疑犯”的帽子,抓到局子裏好好“招待”一番,他們自然就將明女的下落給招出來了。

這麼幹卻是有很大的風險,李子玉畢竟是新人,對澳洲人的“無所不知”又頗為畏懼,猶豫了幾天也沒敢下手。

這一天李子玉正在寫報告,卻見高重九急匆匆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