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薑江說話, 隻見男人臉色一變,眉頭一皺,眼底透著痛苦的神色。
顧倦抬手微微一動, 一陣涼意直衝薑江天靈蓋,薑江感覺到自己的神識下意識的收緊, 產生了抵觸防備, 但是那一抹奇怪的感覺早就消失在了識海中。
他強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 勾出一抹惡劣的笑:“本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這麼好玩的玩具,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呢。每天這個時辰便到大師尊這裏來,可懂了?”
“你在做夢。”薑江站在一旁,運用靈力拿回了被刺在牆壁裏的劍, 語氣冷冷的說道。
“是嗎?本尊早就察覺你修為和根骨都不錯,唯獨神識較弱,本尊幫幫你, 將一絲神識放在你識海裏,幫你壯大神識……你若不來, 本尊的神識便會一點點蠶食你的識海……至於識海的作用,不需要本尊跟你強調吧?”顧倦臉上做著輕鬆調笑的表情, 但是那咬字極其重的語氣,泄露了他此刻的痛苦。
“你……卑鄙小人!”薑江無語凝噎, 眼神倏地一暗,殺氣藏都藏不住了,隻有四個字送給他。
“嘖。你是學不乖嗎?”他表情咂舌,揮動了衣袖,一道勁風劃過。
薑江直接被拍飛了出去,勉強穩住身形,站在洞外, 耳邊還留著那囂張讓他滾出去的聲音。
他沒動,剛剛那人的表情明顯不對勁,他不知道抱著什麼心裏,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高級隱身符和屏息符,站在稍稍遠離洞口的位置。
他心中可能還抱著一絲希望,兩人也許不會是同一個人。
半晌,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響起,薑江的心提了起來,又重重放下,隻見他那清冷出塵的師尊,白發黑眸一如往昔。
他麵無表情,唇色極淡,身姿輕盈,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在薑江眼前。
薑江往裏麵走去,果然,隻剩下那寒鐵鏈孤零零的留在原地,雜亂的放著。
薑江呼吸輕輕的一頓,心情有些複雜,閉了閉眼,屏氣執劍砍向鐵鏈,劍鋒衝破了空氣,電光乍現,鐵鏈發出一陣震動轟鳴後完好無損
。
劍入鞘,他眉宇間的戾氣一消,潤色了眉眼,恢複了之前英氣溫潤的模樣。
回到府邸,便看見小師妹等在他門口探頭探腦的模樣。
“大師兄?!”秦可愣愣的看著他,驚呼出聲。
薑江扯起嘴角笑了笑:“小師妹何事?”
“師尊……師尊剛剛來尋你了,師兄昨日不是去找師尊了嗎?”秦可偷瞄著他的臉,結結巴巴的說著。
“哦,昨日有事耽擱了,這便去。”薑江怔愣一下,想到了儲物袋中還未送出去的火靈,表情難辨喜怒,輕聲說了一句,便禦風去了峰頂。
穩住身形,便看見一身白衣的師尊,手持弧形玉壺,將特製的靈水撒在靈藥上,動作不像是在施肥反而像是澆花,周身泥濘卻半分也不曾沾染到他身上。
顧倦聽到聲音,微微偏頭,神情一凝,印在他黑眸中的臉,臉頰微腫,淺淺的巴掌印若隱若現,那脖子處的紅痕更是觸目驚心,已經有些泛紫了。
薑江還未走近,顧倦便收起了水壺,清啞聲線不帶一絲感情:“誰傷的你”
他微愣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秦可驚訝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剛剛還恍若未覺的脖子有多痛,如今卻覺得格外難受了,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顧倦見狀臉色更冷了,轉身進了自己木屋,沉聲說了一句:“進來。”
薑江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便看見師尊在擺放一眾放藥材的地方搗鼓,四周隻有他搗藥的聲音,顧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薑江此刻也不想說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
尋思著若是現在殺了這人,是不是那個令人生厭的男人也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抬頭。”顧倦見他出神,連他站在他麵前還沒反應,忍不住出聲提醒。
薑江猛的回神,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然後微微低頭:“啊,師尊。”
“叫你抬頭。”顧倦說。
“哦哦,好。”撞進那雙淡漠的黑瞳,薑江眨了眨眼,一陣清涼的觸感從脖子上傳來,一
股草藥味的冷香鑽入鼻尖。
顧倦蹙著眉,如玉蔥般的手指沾染上了黑色的藥汁,輕拂過他的脖頸,低聲說著:“這處是最脆弱的地方,不管如何也應該好好護著才是。”
冰冷的聲線說著極致溫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