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觸感柔軟細膩,發絲穿過指縫軟軟的耷拉在手背上,有點涼有點癢。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秒,夏清舒抬著眼睛跟他對視,屋子裏很暗,可是陸珩的眼睛卻反射著淺淺的金色光澤,與他周身狂暴壓抑的氣息相比,他的表情已經算是極其柔和了,甚至給人一種奇異的割裂感。
可以看出,即使全身的精神力已經失控到幾近崩潰,陸珩的理智卻依舊清醒的存在著,壓抑著。
頭頂著一隻一動不動的大手,過了一會兒,夏清舒覺得自己這樣可能有點傻,於是他弱弱道:“不要揉嗎?”
說著就要把頭頂一直不作為的大手拿下來。
誒?
拉著對方大手手腕的那隻手稍稍用了點力,可某隻看似沒有使任何力氣的大手卻依舊紋絲不動。
夏清舒:“……”
讓揉又不揉,不讓揉了又不放手,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二人又對視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陸珩率先挪開了視線,手也收了回去。
陸珩:“”
夏清舒:“?”
氣氛突然好、好奇怪哦
“那個你還好嗎?”
“我沒事。”聲音還是啞啞的,帶著比平時還要強烈很多的顆粒感。陸珩眼神沒什麼目的的落在遠處,語氣沉沉道:“回去吧,很晚了。”
嘴唇抿了抿,夏清舒搖搖頭:“不行。”
他蜷起雙腿,穿著白襪子的腳踩在軟軟的沙發上,雙手環住膝蓋——這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我要陪著你。”
話落,他感覺到陸珩的視線瞬間轉移落在了他身上。
可是這次,夏清舒卻沒有回望過去,他依舊保持著這個蜷縮的姿勢,眼睛低低地垂著。
也請你陪陪我吧。
他有些難過的想。
徐徐的清風從半開的窗子裏吹進來,還在睡夢中的夏清舒隱約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發涼……
“唔……”
眼睛艱難的睜開,又被明亮的日光刺激的眯起,頭腦還被濃濃的困意攪亂的一塌糊塗,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究竟身處何處。
“哢噠——”
身後傳來清脆的門把手轉動的聲音,硬底拖鞋敲擊著木質地麵,聲音一聲比一聲更近。
突然,一滴水滴在了夏清舒的側臉頰,冰的他一個激靈,眼睛瞬間睜開,直直的對上了那雙流動的金色眼睛。
夏清舒:“!!1
他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薄被——但是已經被他踹開了大半,少部分拖在地麵上。
陸珩正站在沙發背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好像剛剛才洗完澡,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估計剛剛的水滴就是來自於他潮濕的劉海。
“醒了?”
“……嗯呐。”夏清舒眨了眨眼,腦子還沒能徹底轉過來。
陸珩看了他一眼,轉身繞過沙發,“去洗漱。”
“哦……”
夏清舒下意識起身,吸拉上拖鞋轉身去洗手間。
“……那裏沒有你的牙刷。”陸珩站在原地,似乎終於看不下去他這副呆不拉幾的樣子,出聲提醒道。
“礙…”夏清舒立刻頓住,“那、那我回去……”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快要跨出門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洗漱完出來,帶你去吃早飯。”
夏清舒:“!!1
“好、好的1
……
“砰——”烏木門被猛的關上。
啊啊啊啊啊啊!
兔兔尖叫jpg
剛剛睡醒的那股迷糊勁兒終於過去了,夏清舒頓時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昨晚、昨晚他都幹了些什麼!
等陸珩等到淩晨,還跑去敲他的門,結果發現人家早就回家了!
主動讓陸珩rua腦袋,陸珩不願意還把人家手強行按頭上!
在陸珩的再三“驅趕”下,還揚言非要留下來陪他,最後在人家沙發上睡死了過去!
兔兔、兔兔怎麼能幹這種事呢!?
臉蛋一下子漲的通紅,夏清舒恨不得穿越到幾個小時之前,拍醒那個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自己!
不就是看到z區淪陷慘狀所以有點害怕嗎?
不就是擔心陸珩挨罵所以有點自責嗎?
不就是不想當反派失去了目標所以有點迷茫嗎?
不就是疑似和死亡之門吵架後互相不理人有點難過嗎?
那!又!怎!樣!
這些完全不是昨天晚上他對陸珩幹出那些蠢事和說出那些蠢話的理由!
太丟兔了……
陸珩肯定覺得他是個莫名其妙的傻子qaq
軍區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