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什麼, 陸珩沒有說，他隻是讓夏清舒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帶他去看醫生。
被子蓋過下巴, 夏清舒睜著水潤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陸珩停下了給他掖被角的動作, 無奈道：“還想問什麼？”
“那個……這裏是哪裏呀？”
他才想起來問。
但這也不能怪他警惕性太低, 主要是一醒來就看見陸珩, 導致他整個人都充滿了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也就理所當然的把關鍵問題遺忘了。
“維多利亞基地。”
夏清舒豁然瞪大眼睛，“維多利亞基地！？”
他們怎麼還在這裏？難道這裏還是夢境？他們壓根沒有出去！？
陸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 看見他呆若木雞的表情又覺得有些好笑，同時也解釋道：“放心, 我們已經不在那個幻境裏了, 這裏是真實的世界。”
他頓了頓, “我也是真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真的啦。”夏清舒訕笑, 隨後又不太好意思的把被子往上拉了一點, 隻露出一雙眼睛, “那……晚安。”
“……”
陸珩並沒有像夏清舒以為的那樣，看著他蓋好被子就走，反而轉身重新坐回了床邊的椅子上。
夏清舒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你不去睡覺嗎？”
“這裏隻有一間臥室和一張床。”
“！”夏清舒瞪圓了一下眼睛, 完全沒有想到居然這個原因, 他有些不知所措，“那……那你要不要上來？”
他還往裏挪了挪, 試圖給陸珩騰位置, 可等到掀被子的時候, 動作突然就頓住了。
“啊……”
他沒有穿衣服呀！
本就燒紅了的臉頰更紅了，“我…我沒有衣服……”
“明天給你拿新的。”陸珩看著他，“你先睡吧, 我看著你。”
“啊…啊？”看著他？為什麼呀……
“晚上可能還會燒起來。”陸珩回憶著白天的醫囑，“精神力的波動總是反複的，更何況你的情況比較特殊。”
畢竟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異能者精神力過剩導致人體陷入昏迷，甚至影響性命的情況，像夏清舒這樣的，可以把病毒轉化為自己精神力的異能，也是古往今來頭一份。
所以，今晚還是親自守著為好。
“睡吧。”
夏清舒點點頭，不太自在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睜開了眼睛，默默看著他。
“怎麼了？”
“……有點亮。”
陸珩起身把蠟燭滅了兩支，“現在呢？”
夏清舒又往被子裏縮了縮，“可以了。”
陸珩又坐了回來，窗簾留了一條小縫，月光傾瀉而入，他看了會兒，也闔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室內安靜了很久，仿佛兩個人都陷入了沉睡，直到一個軟軟弱弱的聲音響起。
“……陸珩。”這麼久了，夏清舒居然還沒有睡著，他陷在被子裏，眼鏡潤潤的看著坐在燭光裏陸珩，“我有點睡不著。”
陸珩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夏清舒眨了眨眼，試探道：“陸珩？你睡著了嗎？”
坐著都睡著了？陸珩這麼累了嗎，那他還讓兔兔睡覺，他就坐一旁看著？不行，還是把床給他休息吧。
夏清舒做好決定，默默翻身想要去勾放在床那頭櫃子上軍裝外套。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歎，一雙手突然伸了過來，將他扳正蓋好被子，緊接著還沒等他徹底反應過來就是眼前一黑——一隻手蓋在了他的眼睛上麵。
他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睫毛掃在了對方的掌心裏。
“夏清舒，現在一點都不亮了。”陸珩開口，聲音帶著點嚴厲的沙啞，“所以乖乖睡覺。”
維多利亞基地。
救護所。
“40度！？怎麼不早點送過來？腦子都要燒壞嘍。”護士小姐拿起溫度表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安排著要給夏清舒掛鹽水。
“不是普通發燒。”陸珩皺著眉及時阻止了這位熱心護士，並問道：“秦醫生呢？”
“您預約了秦醫生？”護士小姐一驚，也立刻明白了這位病人並不是普通的發燒——畢竟普通病人可不需要出動秦非秦醫生啊，“他今天應該是有一場手術……看看時間。”
護士舉起腕表：“快了！快結束了，我幫你去手術室外等著，等秦醫生忙完就給您領過來！”
陸珩點頭，“麻煩了。”
“陸珩，這裏是護士小姐好熱心哦。”就是說話時看不停盯著陸珩的臉看，讓人怪不舒服的……
“別說話了。”陸珩皺眉看著他，隻見夏清舒一副迷迷糊糊快被過高的溫度燒傻了似的模樣，卻還不停地拉著他的衣角絮絮叨叨的念著什麼。
他歎了口氣。
昨晚他蓋住夏清舒的眼睛後，後者確實很快就睡著了，一直到天亮也都沒有再發高燒的預兆，額頭溫度也平穩安定在了三十七度到三十八度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