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大家魏叔明的真跡?”
南洛湊了過來,圍著謝晀送來的畫,驚歎出聲。
這畫送的巧妙,正正好送到燕南熙的心坎上。
魏叔明傳世作品並不多,燕王府存著一幅《寒江望山圖》,能夠在這裏遇上《鬆下品茗圖》,也是意外之喜。若讓她送回去,她是會惋惜一陣的。
燕南熙歎了口氣,卷起了畫軸。
但不管多麼惋惜,這般重禮,實在是受不得。
南洛又去看了她的見麵禮。一些小玩意不必提,剛剛在燕南熙這裏看過了。
她拆開錦盒,裏邊放著一本書,下意識放輕了動作,甚至將手在新衣裳上蹭了蹭,才取了書出來。
是一冊兵法孤本。
“阿姐”
南洛深吸了一口氣,連翻了幾頁。合上書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燕南熙,小心又小心地摸了摸它濃色泛黃的封皮,依依不舍地將它放回了錦盒中。
燕南熙見狀,又將魏叔明的畫展開細細觀賞,末了將畫放下,點了點南洛白皙的額頭:“拿人手短,下次可別說人家壞話了。”
這是讓她留下這本書了。
她忙不迭點頭,複而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他不再欺負阿姐的話。”
“混說!”
南洛俏皮地做了個鬼臉,抱著裝兵書的錦盒跑了。
燕南熙將真跡鋪到書案上,又吩咐侍女搬來一個小幾,淨手磨墨,開始臨摹。
可遇不可求的孤品,她也舍不得。
次日再見時,南洛難得給了謝晀笑臉:“多謝表兄割愛。”
“無事,放我那裏又沒甚用處,不如送了你。”
“不知那見麵禮,阿熙滿意否?”
燕南熙盈盈一禮:“多謝表兄成全。”
謝晀故意逗她:“我成全你甚了?”
燕南熙笑笑,沒再說話。
正巧鄭儀上來了,笑著同他們問好。
鄭儀年紀不大,亦是年少出名的人物,是滎陽鄭氏的嫡子,未來的鄭氏家主。
鄭氏底蘊深厚,這些年的日子雖然不好過了些,但依舊是雄踞一方的霸主。
這鄭儀,她們也曾聽過,自小就是神童一樣的人物。
三歲識字,五歲練棋,書畫更不必說。如今年將及冠,更是學識非凡,單單從昨日的一講便可看出。
聽聞鄭儀十七歲時,聲名傳滿大臨。曾有人慕名前去請教,說是請教,實則是不相信鄭儀的本事,最終無一不歎服而歸。
眾人等著他在官場上扶搖直上,重振鄭氏威望,他卻銷聲匿跡,再無音信。
鄭氏人稱他年紀尚小,擔不得大任,於是外出遊曆增長見識,沒想到竟在秦王府教導不務正業的世子十月朝之禮。
多少是大材小用了。
這番卻是便宜了南洛。
昨日她回去時還在讚鄭儀,今日還將新得的兵書帶了來。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南洛才會表現出她的好學。
她不喜讀書,但喜歡讀兵書。
不但讀,還會想著用,入迷的時候連和燕南熙對弈時都要試試新看的兵法。
原先時,柳和昶雖亦能指導她,但柳和昶更善政,不善用兵。教導她們時,傳授的多是為君為主之道。
而鄭儀,想來是對上了她的胃口。
謝晀雖然平日裏不著調,但自小在秦王府長大,禮儀規矩方麵是沒得說的。讓鄭儀特地過來,也是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