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抗旨(1 / 2)

“哈哈,孤早就料到先生要抗旨了。”

驀地,一聲熟悉的輕笑自人群後方傳來,宋南裕陡然抬眸,原來寧鶴……寧鶴竟一直藏匿在後頭的那幹侍衛當中!

少年未著龍袍,頭上也沒佩戴冠冕,一身墨色便裝,發尾高束,不知又是從哪裏剛玩耍回來。他隨意地將手裏的弓箭拋給侍衛,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卻寒涼如冰,步步逼近宋南裕,“所以孤親自來了。”

寧鶴絲毫不知避嫌,眼見著少年身後的宮人們都向他二人投來或是好奇,或是鄙夷的目光,宋南裕終是忍無可忍,退後幾步,怒責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跑去南巡,國事要怎麼辦?”

“孤已傳了密旨,讓丁昔山代孤理政。再說了,你囑孤禦駕親征的時候,怎不見你關心過大雍朝廷呢?”寧鶴話中帶刺,壓迫感十足。

“那…那是因為……”

宋南裕之前雖也同寧鶴一起離京剿匪,但朝中事物皆都托付給了可信之臣,然如今,時過境遷,宋南裕不再掌權,他的人也大多都被寧鶴貶黜,不僅如此,寧鶴還重用了一批經常上書痛斥宋南裕的朝臣,他這個帝師,空有名號,實則已被寧鶴生生架空。

宋南裕不恨寧鶴寡情,他原本也就是想還權給寧鶴,可他卻隻覺心寒:他為寧鶴付出良多,可到頭來,卻連個信任都沒落下。

細細想來,寧鶴當初的陪伴和待他的好,也不過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暗中操作,而不是…不是喜歡他……

他們之間,始終逃不過君臣師生的身份。

可每每想及去歲秋夕,少年船上的擁吻,總會…總會讓他錯以為,寧鶴也是對他有情的……

宋南裕深吸一口氣,手心緊握成拳,“若陛下執意南巡,臣也沒什麼資格再阻攔了,可請陛下恕微臣實在不願奉陪。”

“你們都下去吧。”

寧鶴沉默良久,屏退了眾人,方才合上房門,一屁-股坐到了宋南裕的床榻上,靜靜看他,“先生連我都不願陪了,是想要陪其他人嗎?”

“你……!”宋南裕沒想到寧鶴會這樣耍無賴,“誰準許你進來的?”

“怎麼?我堂堂一國之君,進自己臣子的房間,還需要通報嗎?再說了……”寧鶴故意伸手,輕撫了撫宋南裕榻上的一對軟枕,啞嗓道,“這裏,我又不是沒睡過。”

“不知禮,不知節,你真是枉為國君。”宋南裕漠然置之。

“先生倒是知禮節,就是在這張榻上,拉住自己學生的手不放,還主動獻吻,看來,我還得多向先生學學。”寧鶴恬不知恥地笑了。

“你夠了!”宋南裕的眸光一閃而過了幾分脆弱,他緊走幾步,顫手打開房門,“請陛下回宮!”

寧鶴緩緩起身,嘴角殘存的笑意已蕩然無存。

“請陛下回……啊……”

走至近旁時,寧鶴猛地扼住宋南裕隱在袖下的手腕,“先生,朝野皆傳,你我二人有斷袖分-桃之嫌,我們有嗎?”

“你放手!”

寧鶴攥得用力極了,像是要捏碎那青色血管下這一層薄薄的腕骨,宋南裕吃痛地悶哼一聲,想拽開寧鶴,卻反被他狠狠推搡開來,腳下一個不穩,重重地跌了下去。

宋南裕狼狽地趴在地上,強撐起手臂,可膝蓋處被撞得實在太疼,根本無力動彈,袖口露出的一截細白手腕上堪堪多了圈紅色的淤痕。

“先生。”寧鶴慢慢踱步到宋南裕跟前,用力踩住他衣袂的一角,居高臨下地望向他,“回答孤的話啊,我們有嗎?”

“寧鶴。”宋南裕雙目直直地望向地麵,答非所問,緩聲呢喃,“你平常幾次三番地欺我辱我,我都當你隻是脾氣頑劣了些,秉性並不壞。可如今…我卻覺得…我看錯你了……”

宋南裕眼眶酸疼,索性也放棄了站起來,自暴自棄般地癱坐在地上,“你總這樣逼我就範,又有何意思?我對你…當真就…就隻剩了那麼一點用處嗎?若你……還念我一句先生,就趕緊離開宋府,日後…日後也莫要再來找我了。”

“生氣了?”

君臣二人僵持許久,寧鶴終於服軟,蹲下身,不顧宋南裕的抗拒,強勢地撂起他的褲腿,緩緩地捏了捏,“還好,摔得不厲害,沒傷著骨頭。”

宋南裕胸口起伏得厲害,一雙桃花眼含恨帶怒地瞪向寧鶴,寧鶴頓了頓,向他伸出手,“先生這話說的,我哪裏欺負你了?剛剛…剛剛我不過是力道大了些,誰讓你總掙紮個不停。”

宋南裕當然不願讓寧鶴扶他,寧鶴悠悠歎氣,罔故宋南裕的抵抗,將人打橫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