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門之後,店裏的夥計們也開始慌張了起來,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幹活越發的賣力了。
林小九剛開始還沒有察覺到店裏夥計的慌張,直到看到他們把打掃過的地方打掃了一遍又一遍,這才發現了一點端倪。
林小九也沒有當著眾人的麵去問那些人,而是問了巧兒這是什麼情況,巧兒小聲的同林小九說了一下店裏夥計們的擔心。
這店裏的工錢又高,活計也不算重,店裏的東家又和善,完全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活計。
這幾天看著店裏的客人越來越少,林小九關店的時間門卻越來越早,他們都有些擔心店鋪的經營不好的話,他們那些不幹活的人會被辭退。
林小九對於他們的想法表現出了幾分詫異,同時還有幾分哭笑不得的感歎,他趁著人少的時候,直接將店裏的夥計們都組織了起來,告訴了他們不用擔心店鋪,眼下這沒有生意隻是暫時的,等過段時間門就好了。
夥計們還有些將信將疑,雖然在看著林小九時還在點頭,臉上卻還是帶上了幾分糾結的神色。
林小九見狀,幹脆利落的宣布了自己正在裝修新店的事,在看到眾人露出的震驚的神色之後,他這才繼續道:“好了,大家隻要好好的幹活,我是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
“是!”
林小九的話相當於給了眾人一個定心丸,他們聽完之後果然放鬆了不少,各自去做事的時候也沒有那麼焦慮了。
林小九滿意的看著眼下的這一切,然後回到櫃台後麵去做事,結果很快門外就急衝衝的走來了一隊官兵。
林小九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沒有多少反應,畢竟這幾天門外經常有官兵走來走去,他也都習以為常了,隻以為這些人是路過的。
結果林小九發現他想錯了,那些官兵在確定了他的店鋪名字之後,徑直朝著他們店裏走了過來。
“你們這裏管事的是誰?”
領頭的官兵一進門,一點都不客氣的問了出來。
林小九見狀站了出來,直接道:“是我,怎麼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那領頭之人看到出來的竟然是個哥兒,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不過想到自己的任務,他還是秉公盡職的朝著林小九再問了一句,“城西平石酒樓的甜水可是你們供應的?”
林小九不覺得自己賣個楊梅汁會出什麼問題,但是看著眼前人的態度來看,好像是真的出了大事,於是遲疑著點了點頭,應道:“是。”
“那就是你了,我們得帶你回去調查點事情,你同我們走一趟。”
那官兵一說這話,在場的眾人都開始慌了起來,特別是在林小九旁邊的夥計。
安玲離林小九最近,眼下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還是憑借著一腔顧勇,直接就站在了林小九麵前擋在了那裏,然後看著麵前的官兵們道:“我們東家什麼都沒有做,你們帶人離開也得有個理由吧?你們要是說不出理由來,我們可不能讓東家跟著你們走。”
“就是,就是,即便你們是官老爺,但是也沒有硬要帶著人走的道理。”
那官差或許是見多了這種情況,眼皮子往下耷拉了一下,隨即嗤笑了一聲,然後拔出了自己的刀,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朝他們道:“官兵拿人,你們在這裏礙什麼事。”
大家夥看著他拔出了刀來,神色間門也帶上了幾分畏懼,隻是憑借著一腔勇氣才沒有後退。
比起他們來,處於中心的林小九卻要鎮定得多,他站了出來看著麵前的官兵,直言道:“官爺,我夫君是國子監的沈漣,我還想請你行個方便,你要帶著我離開,至少也要告訴我一聲,我到底犯了什麼事?”
剛開始還有些瞧不上林小九的領頭兵,在聽到林小九的這個名號之後,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來,隨即扭頭朝著旁邊的官兵問了幾句。
在這期間門,林小九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官兵臉上的神色轉變,由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了後麵的震驚,最後變成了幾分敬畏。
似乎是完全了解了林小九嘴裏的夫君是個什麼人,他看著林小九的眼神都變了幾瞬,直接就將刀收了起來,連帶著臉上的笑容都溫和了幾分。
“自然,要帶著夫郎離開,自然是該給夫郎一個合適理由的。”
林小九看著他,隻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那官兵稍稍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語,方才同林小九解釋道:“那城西平石酒樓犯了一點事,還和你們店裏的甜水掛了一點關聯。那事眼下還在追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想要請夫郎過去詢問幾聲。”
官兵似乎是擔心林小九多想,還朝他笑了笑道:“夫郎也不要擔心其他,既然你的夫君是沈大人,他也在調查這事,那你自然也不可能參與到其中,隻需要跟著我們走一趟,我們例行問個話就成。”
林小九聽著他的話,倒也能理解他的處理意見,當即也不多話了,點了點頭就朝著麵前人道:“那好,我同你走一趟。”
“好。”
林小九在離開之前,看著身後跟著的店員們,還不忘叮囑了一句,“我很快就回來了,這店裏你們看好了。”
安玲想要跟著去,可是也被攔了下來,此時聽著林小九的話,隻能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的夫郎,你可要早些時候回來啊!”
說罷,安玲還擔憂的看著林小九,臉上的忐忑一覽無餘。
林小九衝她點了點頭,然後跟著那群官兵離開了。
在走出那店門的時候,那領頭的官兵還同他道:“沈夫郎,待會兒我們要去的地方,可能與你平日裏去的地方不太一樣,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夫郎還請不要驚慌,跟著我們就可以了。”
林小九覺得他這話說得很奇怪,卻還是衝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很快,林小九便知道不是這人的話奇怪,而是他們到的地方奇怪。他們不是要去這市區衙門,而是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來到了臨近郊區的一個衙門。
那衙門有著灰褐色牆壁,朱紅色的大門,一靠近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連帶著門口站著的守衛,看起來都很危險的樣子。
林小九在臨近時,腳下的步子稍稍停頓了一下,還是旁邊的那官兵察覺到了異樣,扭過頭來看向他,示意他接著往裏麵走,他才重新鼓起了勇氣。
待林小九踏入那大門的瞬間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隻察覺到了一陣透骨的寒意從自己的身體之中穿了過去,緊接著便是一陣痛苦的呼喊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林小九往裏麵走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那領頭的官兵看向了他的方向,耐心十足的問道:“怎麼了?”
林小九覺得自己的膽子太小了,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聽到,好像有人在求饒,在喊叫的樣子?”
那官兵看著林小九臉上糾結的神色,突然就愣了一下,然後笑出了聲來,隨即在林小九莫名的神色當中,指著不遠處一棟看起來沒有窗戶的建築道:“夫郎莫要害怕,你聽到的聲音或許是從那裏麵出來的。這幾日來的人多了,很多都需要去裏麵走一遭,這聲音也就不免往外麵泄露了幾分。”
林小九當即就瞪大了眼睛。
“不過沈夫郎你可不用去那裏,你去的是其他的地方。隨我來,我們問完了,你也許就能早點回去了。”
林小九聽著他的話,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眼下到了這個地步,他即便是不想聽話也不行。
林小九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不遠處的房間門裏,那人讓他坐在那裏等著,然後這些帶他過來的官兵們就離開了。
林小九坐在那裏,發現這裏麵除了他坐著的這個椅子,以及他麵前不遠處的座椅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裝飾,唯一好一些的地方就是這個房間門還有窗戶,倒也不算完全的封閉,也不至於讓他那麼害怕。
林小九坐在那裏,想著到底是什麼事,才會讓這些人火急火燎的將自己帶到這裏來。
就在林小九想的入神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響了起來,像是朝著他的方向過來了,很快關上的大門便被人從外麵打開。
率先進來的人是個長相粗獷的男人,胡子邋遢、眼睛裏甚至還帶著幾分血絲,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官兵,他們手裏都綁著一個人,隻是比起被溫柔請過來的林小九而言,那些人像是被打了一頓,製服了之後再送過來的。
林小九被這變故嚇了一跳,望著這凶悍的場麵,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倒是那領頭的男人看著他在這裏麵,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然後大聲的吼道:“這裏怎麼會有一個哥兒,這是誰帶進來的?”
林小九被他這一吼,當即就有些嚇到了,畢竟他覺得這個男人剛剛才見過血,他擔心這人一言不合就對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