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215章 晉江獨發(3 / 3)

“沈大人,由於今天的案子比較特殊,所以不能給你們安排座位了,還請大人見諒。”那領著他們過來的衙役在離開的時候還同沈漣道了歉。

“沒關係,我們知道情況的,我站在這裏就好了。”沈漣倒是不怎麼在意,在聽到他這樣說的時候,還笑得格外的和藹可親。

眼看著沈漣都不在意了,那衙役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林小九站在沈漣的旁邊,想問問這審理什麼時候會開始,然後就聽到一聲銅鑼聲響起,然後看到不遠處原本散漫站著的衙役們都跑了過來站好了隊列,開始打板。

“威武!”

“威武!”

“威武!”

眼看著這情況,林小九當即就打起了精神,因為他知道審判要開始了。

果不其然,一刻鍾之後穿著大紅官服的京城縣令便走了進來,他過來之前先是朝著不遠處的沈漣點頭示意了一下,在看到沈漣旁邊的他時,稍稍打量了他一番,也朝他露出個笑臉來。

林小九同樣也回了一個笑容。

兩方人馬打過了招呼,縣太爺手底下的驚堂木一拍,立即道:“來人,帶人犯和狀告人上來。”

“是!”

很快,兩個蓬頭垢麵的人便被衙役們帶了出來,甩著讓他們跪在了地上。

“人犯帶到!”

林小九一看他們的模樣就吃了一驚,隻見兩人已經瘦的有些脫相了,若非還能從他們臉上分辨出男女,他怕是也認不出他們兩個到底誰是誰了。

在他們兩人跪下之後,又有一個衙役走了進來,隻是他帶著的人是一老一少兩人,老的看樣子已經有七八十歲了,少的怕是隻有四五歲。

小孩一進來看到那麼多人,他就緊緊的貼著老人家,生怕和她分開。

在他們進來之後,又有一個衙役帶著人進來了,這次卻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婦人,婦人一見他們就跪了下去,朝著上麵的人喊道:“青天大老爺,我家裏人死的冤枉,還望老爺給我主持公道,還我家裏人一個公道啊!”

婦人的話似乎是引發了那對子孫的傷心處,他們也跟著哭了起來。

頓時,堂上的哭鬧聲響成了一片。

許是覺得這堂上太過於喧囂,這官老爺手上的驚堂木一拍,怒吼道:“安靜,這公堂之上是將禮法的地方,豈能容得了你們放肆!”

那三人被縣令的氣勢嚇了一跳,頓時就收住了自己的聲響,隻是眼神還是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既有冤情,那便好好說出來。”縣令一指那老人,直接道:“你們都是來告狀的,但是長者為尊,你先說!”

“是,是,官老爺,我來這裏是為了指認這兩個人麵獸心的家夥,一個強搶民女,一個蛇蠍心腸,弄死了我的孫女,打死了我的孫子,壓我兒子兒媳喝藥自殺,隻留下我們這兩個孤苦無依的老家夥和小娃子。”

縣令聽她說完了之後,又看了另外一個婦人,示意她說出自己的來意。

婦人的臉色極其的蒼白,渾身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了,此時抬起眼睛看人的時候,壓根就不像是一個活人,反而像是從棺材中爬出來的屍體。

“民婦名喚金花,家裏的夫君本是在金水鎮上開雜貨鋪的,隻是由於家裏的生意太好,遭到了沈家老爺的窺覬,他們就聯合了當地的官員陷害了我家夫君,害的我們家破人亡之後,他們便直接接手了我夫君的店鋪。民婦不求當初被搶走的那些東西歸還回來,隻求青天大老爺能給我們做主,讓他們血債血償。”

金花說完狠狠的朝著縣令磕了幾個頭,直到磕出了血跡,她才被反應過來的縣令讓旁邊的衙役給阻止了。

縣令聽完他們的描敘,直接看向了不遠處的夫妻二人,直接問道:“她們所說的是否屬實,你們可認自己犯下的罪行?”

沈老爺抬起頭來看向縣令,沒有說話。

沈夫人卻是撐著最後一絲倔強,堅持而決絕的道:“民婦不認。”

縱使經曆了那麼久的牢獄之災,在牢裏吃了那麼多的苦,沈夫人依舊覺得隻要自己不認罪,那他們就拿自己沒有辦法,自己也不會被判死刑。

“好。”縣令說了一個好字之後,緊接著看向了那隊兒孫,繼續問道:“他們都不認罪,你可有其他的證人,證明這事是他們做的?”

老婆子說完那番話之後,眼睛一直盯著沈夫人和沈老爺的方向,眼睛裏全是怨恨的神色,顯然對他們已經是恨極了。

此時見他們不認罪,她恨不得上前去撕了他們,隻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

眼下聽著縣令這般問,老婆子的眼睛當即就是一亮,那雙渾濁的眼睛裏也散發出了幾分光亮來。

“有有有,我有人證,我有人證,他們可以證明他們做過那些惡事,也能證明是他們害死了我一家老小。”

“既然有人證,那就直接帶上來,莫要在這裏耽誤本大人的時間。”縣令的一聲令下,很快門口便走來了兩個衙役,他們兩人共同壓著一個中年漢子。

原本沒有什麼反應的沈老爺他們,在看到這個剛剛出現的男人之後當即就失控了,口中哆哆嗦嗦的喃喃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難道不該死了嗎?”

男人聽到沈老爺的話,當即就扭過了頭來看向了他的方向,看著他的樣子也有些害怕。

“來者何人,來此所謂何事?”

縣令手底下的驚堂木一拍,眾人的思緒都被強行調了回來。

男人哆哆嗦嗦的道:“我是何二牛,曾經在沈老爺的手底下做過事,當時幫著他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今天前來,也是為了說出沈老爺做了些什麼事,然後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縣令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既然你能做證,那你就拿出證據來。”

男人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本子,以及一個染血的絲巾來,遞到了縣令麵前。

沈老爺看著那東西的瞬間,原先就不好看的臉當即就變成了慘白。

在衙役將那些東西拿上去交給了縣令之後,何二牛才小心翼翼的解釋道:“這染血的絲巾便是當日那被強搶的民女所留,上麵寫明了他的遭遇。那本子是沈老爺同當地官府結交的證據,上麵寫明了他們來往之間的賬目,以及每次犯了什麼事,交給了他多少錢的記錄。”

縣令聽到他的話,先是看了一眼那絲巾,隻見那上麵用血染成的字句,一字一句都是在控訴沈老爺的無恥以及沈夫人的陰毒。

而那賬本上的記錄也如同這何二牛所說的那般,不僅記錄了沈老爺何時何地,什麼時候行的賄賂,還記載下來了這是為了什麼而行的賄賂。

所犯之事絕不是眼前這兩件,餘下被弄得家破人亡,還未來告狀之人起碼還有七八件。

縣令越看越生氣,最後直接拍著板子,看著麵前人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不,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我不是,我沒有做這事啊!”

縣令冷眼看了他們一眼,直接發出了最後的判決,“沈氏夫妻這些年來作惡多端,惡毒極致,今日我便在這裏判處你們以斬刑,擇日問斬。”

沈夫人徹底的慌了,如果她不死,她也許能見上自己的兒子一麵,可是眼下她要死了,她便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

“不,不,大人,我沒有做那些事,這些都是老爺做的,都是他讓我做的,我隻是一個婦道人家,我隻是聽他的話而已。”

“你,你這個賤人在說什麼?”沈老爺本來還處於震驚當中,眼下聽著沈夫人的話,當即就扭過了頭來,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臉上。

還是旁邊的衙役上來勸阻,沈老爺才停下了繼續撲打的動作,然後抬頭看向麵前的縣令道:“大人,不是我做的,這些都是這個毒婦鼓動我做的,都是因為她,所以我才會做了那些錯事,還望大人明察,放小民一條生路。”

縣令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了,他們竟然還能自顧自的狗咬狗起來,不由嗤笑了一聲,然後看著兩人道:“不管是你們誰做的主張,也不管是你們誰的陰謀,隻要是你們做了,你們都逃避不了刑罰。此事無須再議,退堂!”

“威武!”

沈夫人和沈老爺被拖了下去,等待著他們的則是擇日問斬。

剛剛留在堂上的原告人,除了跟著沈老爺他們做了壞事的何二牛被罰了之外,其餘人都讓他們自行歸家了。

三人在堂上喜極而泣,像是要把這些年的苦楚都哭出來一般,哭得撕心裂肺,聽得人心底發酸。

林小九在旁邊聽著也不是滋味,隻是看了他們一眼便不忍再看。

沈漣目送著沈夫人他們離開的方向,然後朝著旁邊的林小九道:“走吧!我們回去。”

“嗯。”

兩人被衙役領著從後麵離開了,並沒有驚動其他前來觀看的百姓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