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和李冉關係不錯的女同學趴在李冉的課桌旁邊,小聲地要李冉不要傷心,說女孩子都會來月經的,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小靜更是說,她的一個表姐上高中之後身上才來,後來照樣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李冉已經聽不進勸解了,陷在自己為什麼不來月經,和其他女同學不一樣的境況裏,一直小聲地嚶嚶直哭.
上課鈴響了,班裏其他同學也還沒有從李冉事件中出來,都紛紛跟自己的同桌,還有前後桌的同學以李冉聽不到的聲音竊竊私語,李冉是個很遵守紀律的同學,雖然哭腫了眼睛,但聽到上課鈴聲,還是慢慢地抬起頭,擦了一把眼睛,等待老師上課.
老班薛建平剛一走進教室就鷹一樣地發現了端倪,他見他到來之後,同學們還是忍不住小聲說話,臉上也仍然掛著或偷笑,或迷茫的神情,這在往常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他對學生要求非常嚴格,有時候到了苛刻的地步,他也知道,同學們對他有意見,但卻從來不敢到了上課時間仍然左顧右盼的無視學生紀律.薛建平站在講堂上,繃著臉,非常嚴肅地看到所有的同學幾乎都朝李冉的方向觀看,再看李冉,眼睛腫的像熟透的鮮桃.“誰惹李冉了?站起來.”薛建平提高了平日上課的聲音,李冉每次考試都隻丟一兩分,為班級爭得了榮譽,他可不能讓這麼好的學生在他的權力掌控之下白白受冤.
全班同學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不敢說話,是啊,雖然知道事情的緣由,但這種事情是不能出頭的,說出來,那就是出賣郝媛媛,郝媛媛雖然學習不如李冉,但在班裏也是個熱心的人,再說了,她們兩個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要不然,郝媛媛不會這麼整李冉的.
郝媛媛在自己的座位上更是如坐針氈,她知道,今天的事情辦砸了,雖然報複了李冉,但卻在陳曉桐心裏的位置更低了,現在,老班又是一副不給郝媛媛報酬誓不罷休的架子,這可怎麼辦?承認吧,老班會饒了她嗎?不承認又能怎麼樣,老班還不是一樣能問出來,郝媛媛試著站了幾次,但最後都忍住了:“管他呢,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隨便吧.”
薛建平見他問了幾遍也沒人站起來說話,知道今天的事情有點兒棘手,但薛建平有的是辦法,教學幾年來,他什麼樣的架勢沒有見過。“你,你,還有你,出來.”薛建平用手指著班裏的三個同學,他要單獨談話,一一攻破,不怕有崔生旦這樣嘴硬的同學,但總不能都硬,會有因為害怕他而說的.
被薛建平指中的三個同學不得不跟隨著他走出教室,來到他的辦公室.薛建平卻沒有讓他們三個人同時進去,而是一個一個的進,一個一個的問,最後,薛建平又讓他們回去的時候又喊了三個同學出來.
李冉有了薛建平的力挺,心裏稍稍好受些,但也低著頭,假裝看書,畢竟不是什麼可以大聲宣講的事情.郝媛媛越來越坐不住了,心裏煎熬地出了一頭的汗.
陳曉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裏五味雜陳.前沒有幾天,自己都進派出所了,老班薛建平也沒有問過哪怕一句話,就跟他不是薛建平的學生一樣,而今天呢?李冉並沒有說話,老班薛建平就開始興師動眾.“哎,還是學習好的同學待遇好.”陳曉桐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但隨之又想,老班是在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出氣,自己應該高興才對,怎麼還吃起了醋,不應該,實在是不應該,這樣一想,陳曉桐的心裏稍稍好受了些,心裏還略帶期待地靜等事態發展.
幾個回合下來,薛建平已經略微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他也覺得有點兒不好處理,畢竟,這屬於女孩子的隱私,他一個比學生大不了幾歲的男老師,怎麼去插手這樣的事情,要硬是處罰郝媛媛,郝媛媛會不會破釜沉舟把事情弄得更糟糕,這個女同學身上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不馴的勁頭兒,這要惹毛了她,她給自己惹出什麼禍事兒不是又增添一樁給班級抹黑的事情嗎?
要是有同學捉弄李冉,他特定饒不了他,不讓他把班級“站穿”誓不罷休,或者有同學公開挑釁李冉,他也會動用罰站外加叫家長,再不然在全校大會上點名批評等手段來讓那個同學吃不了兜著走的,可偏偏是這種事情.薛建平重新來到講台,用眼睛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郝媛媛,嘩嘩響地翻開課本開始講課.
但薛建平並不是就此妥協了,他惱恨地想,馬上就要月考了,李冉要是受到這件事兒的影響,沒有考出好成績,影響了班級名次,或者更直白的說,影響了他在學校的個人發展,他可就不管郝媛媛是不是女孩子,有沒有蠻勁兒,他是一定會找個借口收拾收拾郝媛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