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太子跪下來,苦苦哀求著康熙。
他這一生在意的人不多,額娘早逝,阿瑪眼看著漸行漸遠,索額圖待他盡心盡力,他不能讓索額圖臨到老了還被關在宗人府。
誰曾料,康熙冷笑,“你可知,索額圖膽大包天,居然敢在江南一帶大肆斂財,還私自建造了兵器庫。此等忤逆之舉,朕豈能容他?”
這會,康熙語氣漸漸緩和下來,“朕已經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沒有將他犯下的滔天大罪在眾人麵前揭露,但想要朕饒過他,絕無可能。”
看著太子執迷不悟的樣子,康熙痛心不已,“朕命你在毓慶宮靜思己過,等到你想清楚了再說。”
說完,康熙拂袖而去,帝王之意,不允許任何人違抗。
皇宮的消息向來是傳播地極為迅速,很快,眾人便知道太子冒雨跪在乾清宮求情,結果卻被皇上下令禁足在毓慶宮。
消息傳來傳去,居然有人說皇上這是厭棄了太子,因著索額圖,讓皇上已經起了廢太子的心思。
胤褆更是在郡王府樂彎了腰,真是沒想到,平日裏太子仗著家世顯赫壓著他一頭,如今卻被母族牽連,惹怒了皇阿瑪。
真希望太子繼續這般蠢下去,為著索額圖和皇阿瑪作對,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父子之間隔閡越深越好。
榮郡王府邸,自從胤禩晉升為郡王,按照規格,內務府的人又將府邸再擴大了一些,如今府裏愈發寬闊,美輪美奐。
胤禩這會子正在和嫻玉下棋,聽聞此事,不由地笑了。
“太子這些年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遭受這樣大的打擊,當真是世事難料。如今索額圖被幽禁,皇阿瑪龍顏大怒,不知道太子是會繼續消沉下去,還是會重新振作起來?”
嫻玉明白,曆史上康熙廢太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眼下還有幾年的功夫,怕是事情還沒到這般嚴重的地步。
“胤禩,你現在也是當阿瑪的人了,假若有一天圓圓犯了大錯,你真的會狠心絕情,不給他一點改錯的機會嗎?”
“那怎麼可能?”
胤禩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圓圓可是我的寶貝兒子,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我隻會好好教導他,哪裏舍得真的放棄他?”
話一說完,胤禩便明白嫻玉的意思了,她是在告訴自己,皇阿瑪對太子也是同樣的心思。
“太子一出生便沒了生母,皇阿瑪對他可是又當爹又當娘的疼愛。聽說剛開始的時候太子都不是住在毓慶宮,而是跟著皇阿瑪住在乾清宮,這樣的盛寵,是我們這些庶子想的都不能想的。”
嫻玉拿著白玉棋子走了一步,棋盤上的局勢瞬間轉變,中間那顆黑玉棋子被周圍的白棋包圍著。
“胤禩,你看,也許白棋將黑棋圍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並不是為了讓它成為一顆廢棋,而是希望不讓外麵的風風雨雨打擾到它。
你想想,眼下索額圖已經被皇阿瑪幽禁宗人府,事情怕是難有轉圜的餘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盯著太子。
若是太子不求情,難免會讓人覺得他冷漠,讓人心寒。若是太子求情真的讓皇阿瑪放了索額圖,又會有人覺得太子看重私利,棄天下蒼生不顧。
所以,現在皇阿瑪下旨讓太子在毓慶宮待著,什麼也不做,反而是對太子的一種保護。”
胤禩點頭,若有所思。
翌日,早朝一結束,胤禩便到皇阿瑪麵前為太子求情。
恰好,四哥胤禛也在,兄弟倆不謀而合,都往一塊想去了。
相視一笑,兩人走了進去,向皇阿瑪說說太子的好話,求皇阿瑪還是盡快將二哥放出來為好。
康熙原本正憋著火,見到老四和老八兄友弟恭的樣子,老懷欣慰,他還是有幾個爭氣的好孩子。
若是太子也能像他們這樣急他所急,憂他所憂,那該有多好!
“你們回去吧,朕會好好思量你們剛才說的。”
“是!還請皇阿瑪以龍體為重,眼看著天漸漸炎熱起來了,不要太過上火,傷了身子。”胤禩一臉關切地說道。
康熙嘴角微微上揚,被兒子關心的感覺真好,看向胤禩的眼神愈發溫和。
回宮路上,胤禩和胤禛邊走邊聊,兩人府邸毗鄰,恰好同路而行,一邊騎著馬,一邊閑談著政事。
自從出宮建府之後,胤禩見到四哥的機會多了,平時打打招呼,交流政見,關係確實是比從前親近許多。
走在一起,兩人說的話都比從前多了許多。
也是因為這,胤禩才明白四哥原來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看著多麼嚴厲似的,其實心意都是好的。
到了榮郡王府邸時,胤禩剛剛準備下馬,突然聽到一聲。
“是你!”
很快,驚喜的聲音轉為不可置信,“不,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