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春園環境清幽, 綠樹成蔭,這會子恰巧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一輪月亮高高懸掛, 愈發顯得寂靜安謐。
康熙陰沉著臉, 摩挲著手上的扳指,目光陰鷙地看向鈕祜祿氏,“福嬪, 再說一遍你的要求?”
“回皇上,嬪妾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嫁給四阿哥又有何妨?”
是的, 先前沒有確認鈕祜祿氏的身份, 康熙又怎麼會冒危險讓她伺候呢?
更何況,宮裏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女人,他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去碰一個身材幹癟的鈕祜祿氏?
之後,知道鈕祜祿氏居然是後世穿越過來的,心中忌諱,康熙更不願意讓此人近身呢?
沒想到,鈕祜祿氏已經被他拘禁在此一個月了,還是這般異想天開, 不知所謂。
“你是通過選秀正經進宮的秀女, 是朕的福嬪, 天家威嚴不容有毀,豈能容你肆意妄為?”
康熙走下去,抬起她的頭, 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鈕祜祿氏,你既然已經是朕的嬪妃, 便不能再心存妄念,否則,別怪朕心狠手辣。”
“皇上。”
鈕祜祿氏泣涕漣漣,哀怨不已,“嬪妾自知身份差距,可從前嬪妾便心心念念四阿哥。
以前身處異世不能接觸也就罷了,如今能夠跟他同在一片天空之下,讓嬪妾怎能不想呢?
皇上,嬪妾願做您馬前卒,隻要您答應嬪妾,嬪妾可以跟您細講九子奪嫡的過程,還可告訴您關於玻璃、水泥、電燈、蒸汽機、炸彈這些非常有用東西的製作方法。”
雖然聽不懂,可康熙見鈕祜祿氏神采飛揚,十分自信的樣子,顯然這些東西都是極好的。
之前她便說過老四會當皇帝,已經是一大威脅了,他又怎麼會將鳳星放到老四身邊,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隻是,眼下暫且先安撫著鈕祜祿氏,讓她將所知道的全部都吐出來。
然而,鈕祜祿氏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她驕傲自己是後世人,來自比這裏先進好多倍的文明時代,知曉所有人的命運,非常鄙夷這些愚昧野蠻之人。
又害怕康熙這位皇帝,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怕一個不好,自己便要去見閻王爺。
可被關了這麼久,被捧著寵著長大的鈕祜祿氏已經不顧一切,誇下海口,就是希望能圓她一場夢。
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十幾歲的學生,她熱愛閱讀那些清穿小說,對於這些發明也是略有耳聞。
但是,她到底年輕,是外行,並不清楚其中原理。
是故,鈕祜祿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讓康熙答應她再說。
不過越沒有底氣反而裝作十分鎮定點的樣子,一時間居然唬弄住了康熙。
“當然,嬪妾知道皇上您是天子,掌控天下,您若是硬逼嬪妾,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嬪妾便是不要了這一條命,也要讓您不痛快。”
康熙沒有想到鈕祜祿氏居然敢威脅他,心中火冒三丈,隻是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已經定了她的死期。
屋子裏靜悄悄的,許久,康熙才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朕答應了,但是你得給朕先發明出那什麼玻璃、水泥再說。”
還好,隻是玻璃、水泥這兩樣比較普通的東西,鈕祜祿氏心神一鬆,淡然自若。
“可以,但是皇上要先讓嬪妾回宮,待嬪妾仔細研究,這東西不是一時之功,需要過些日子才能搞出來。”
說著,鈕祜祿氏愈發貪婪,“嬪妾覺得這個嬪位實在是太低了,還不是一宮主位,上頭還有德妃壓著,嬪妾每日惶惶不安,怎能安心研究?”
“好,你且等著。”
聽到這句準話,鈕祜祿氏興高采烈,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當中,全然沒有看見康熙那晦暗的眼神。
沒過幾天,康熙下旨,說福嬪鈕祜祿氏已經痊愈,即日回宮,並將其遷到已逝良嬪覺禪氏居住過的啟祥宮。
並且,康熙還特地傳了口諭,說是福嬪將將病情好轉,不允許眾人探望,免得擾了福嬪修養。
看著福嬪大搖大擺地住進啟祥宮,看著皇上命人送了一件又一件珍品,如此細微周到地照顧福嬪,這般盛寵,真真是讓人羨慕至極。
這日,眾人給太後請安之時還議論紛紛,酸言酸語。
德妃壓不住怒火,自己宮裏的人成了別宮主位,擺脫了她的控製,心情鬱鬱,還得受旁人明嘲暗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