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了月上中天,李觀同才回到了劉府。
劉醉兒一見到李觀同就板著一張臉迎上前去,佯裝生氣地責怪道:“梨罐頭,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可把我餓壞了。”
李觀同望著滿桌子的菜,以及含著笑望著自己的劉複通夫婦,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珠吧嗒吧嗒地砸落在了地板上。
“哎呀!你怎麼說哭就哭呀!我不就叫了你一聲梨罐頭嘛!你別哭了,大不了本姑娘以後不這樣叫你!”劉醉兒見到李觀同一哭便慌了手腳,原本裝出來的凶狠瞬間現出了原形,伸手拿著絹帕要給李觀同擦眼淚。
劉夫人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先是惡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兒一眼,然後和藹地對李觀同說道:“觀同啊!你別生氣,醉兒她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她今晚勒令我們夫妻倆務必要等你回來一起用晚膳,說什麼要讓你能感受到家人的溫暖,不要讓你寒了心...”
劉夫人還沒有說完,就被劉醉兒伸手將嘴巴捂住了。劉醉兒記得小臉通紅,氣呼呼地對母親說道:“阿娘,不是說好了不能告訴他的嘛!你怎麼都說出去了啊!”
說完,一賭氣扭過頭便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抱胸鼓著腮幫子生悶氣去了。
劉複通笑嗬嗬地放下了手中的書卷,用手指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笑著對李觀同說道:“觀同啊!這奔波了一天累壞了吧!今天你伯母特地讓後廚做了一些你喜歡吃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去洗漱下,趕緊來吃飯吧!”
李觀同用眼光掃了一眼滿桌的菜肴,大部分都是自己娘親平日裏做給自己吃的菜,剛剛止住的淚水立馬又掉了下來。
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沒有說任何話,隻是一個勁兒地朝著劉複通夫妻倆磕頭。
站在他身前的劉夫人哎呀一聲,急忙彎下腰去將他扶了起來,憐惜地說道:“觀同,你不必這樣。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母親和老爺是幹兄妹,又是我的閨中密友,你爹爹是老爺的至交好友,如今他們倆都不在了,我們不照顧你,還有誰來照顧你呀?你以後就放寬心在這裏住,這裏便是你的家了。”
“你伯母說的沒錯!杜府的事情我已經跟刑部和京兆府都交待過了,他們會好好的處理的,你就不用操心了。這些日子你先放鬆下心情,跟醉兒四處遊玩一下。九月初一便是雲天書院的入學考試,我已經綁你們倆都報了名,到時候一起去吧!”
“爹爹!我還小,這麼早就讓我去書院?再讓我準備兩年嘛!”劉醉兒一聽爹爹又要讓自己去考書院,立馬裝不下去了,急忙過去拉著劉複通的袖子,搖晃著撒嬌哀求道。
李觀同一遍擦洗著滿臉淚痕的臉,一遍笑嘻嘻地看著被劉醉兒折磨地連連向婦人求援的劉世伯,感覺心中依舊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