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鳳將軍奄奄一息,讓他撐下來的,是鋼鐵般的意誌力,此刻,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將軍,本王要帶你離開這裏。”蕭子焱一麵說,一麵上前去,確認眼前人究竟是不是鳳將軍,偷龍轉鳳的事情,是蕭子睿的慣用伎倆,一個不小心,他就上當了。
之前的鳳公子,已經那樣,現在的蕭子焱不得不謹小慎微,知道蕭子焱在盯著他看,他索性讓蕭子焱一探究竟,那張臉,一覽無遺,鳳將軍道:“王爺,鳳威呢,他還好嗎?”
之前,救自己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他的運氣很好,三天前,在未央國,我見到了鳳威。”
“無塵呢,也……還……還好嗎?”鳳將軍都這樣了,卻滿心滿眼都是別人,蕭子焱連連點頭——“連您的夫人都好好的,現如今,我們就離開這裏。”
“不,王爺,你看看這個……”鳳將軍抬頭,示意蕭子焱看頭頂,蕭子焱一看,頓時明白了,頭頂的繩索上,是很多很多的銅鈴,這無窮無盡的銅鈴,銜接在外麵的世界。
隻要裏麵有什風吹草動,外麵的人,立即就會聽到,並且立即就會殺回來,他盯著這銅鈴看了許久,卻想不出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不能離開這裏,他們都好,我也好……我就……死而無怨了我這一生,難道……難道怕的就是死亡嗎?從我上戰場的第一天開始,就……就從來不怕的。”
“鳳將軍,你莫要說話。”蕭子焱唯恐鳳將軍體力不支。
這片刻,甬道盡頭一侍衛狐疑的踱步到這邊來,抱著繡春刀看向監牢裏,這監牢裏,隻有他一人在頭頂晃動,“喂,一個人死到臨頭還貧嘴薄舌的說什麼呢?”
“我在詛咒。”
“哦,你在詛咒什麼呢,倒是說說,我也聽一聽。”那抱著繡春刀的男子,挑眉獰笑,盯著鳳將軍在看,鳳將軍嗤笑一聲,“我詛咒,國運,詛咒帝王,詛咒你們這一群亂臣賊子,你們陷害忠良,寡廉鮮恥,你們是……一丘之貉……”
“你們統統都……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鳳將軍罵起來。
“哎呦,還嘴硬呢,你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有這閑工夫來詛咒我,你以為,現在你能離開這裏?”
“老子是齊天大聖,自然是能離開的。”鳳將軍用了激將法。
“鳳將軍,你是很厲害,但好漢不提當年勇,更何況……”那人在監牢外,看向鳳將軍……“這鑰匙還在牢頭手中,除了牢頭,任何人都沒有這鑰匙,所以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好好的坐以待斃就是了。”
“惡毒的賤人,你不得好死。”鳳將軍罵不絕口。
但此刻,蕭子焱已經知道了,鑰匙在牢頭手中,沒有鑰匙,想要將鳳將軍給救下來,那的確是太難了。
“罵吧,罵吧,隨便信口開河的罵。”那獄卒去了,看到獄卒去了蕭子焱跟在了那獄卒背後,他就好像黑暗中的精靈一般。
那獄卒到門口,狐疑的回頭盯著走廊看,看了兩三次,什麼都沒有發現。
“奇怪,明明有人啊?”這獄卒百思不得其解,“對了,一定是冤魂,畢竟,這裏的冤魂是比較多的。”他回頭,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早死早超生,你我何相幹?”
此刻的蕭子焱,一個倒掛金鍾,掉在了水牢頭頂的晶石上,那人隻顧著看地麵了,卻早已經忘記了頭頂,頭頂,密密麻麻的鋼索上,全部都是銅鈴。
蕭子焱並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幅度動作,不然銅鈴一旦是響起來,一切都完蛋了。
蕭子焱從頭頂跳下,吹了一個口哨,那口哨還是之前聽夜榕吹奏出來的,因了那口哨,老鼠成群結隊的出現了,嘩啦嘩啦嘩啦啦,跟著,牢獄裏的銅鈴全部都響起來了。
鳳將軍以為是蕭子焱一不小心觸動了機關,焦急的朝著門口去看,而頭頂,一群衣裙的老鼠,好像趕集似的,熱熱鬧鬧的攀爬,簡直和競賽沒有什麼兩樣。
鳳將軍震驚了,跟著,龍禁尉都進來了,他們還以為,有人將鳳將軍帶走了,但過來一看, 發現鳳將軍還好端端的在這裏,這才注意到,原來是老鼠。
“牢頭,是老鼠啊。”
“好多的老鼠啊。”
在地牢裏,見老鼠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一次性看到如許多的老鼠,卻的的確確讓人不可思議了,眾人頭皮發麻,盯著那老鼠看了許久。
“他們要做什麼?”牢頭問。
有人舉著火把,對著頭頂的老鼠看,卻也不知道究竟老鼠要做什麼。
人們都退下,但一刻鍾後,銅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人們再一次過來看,發現還是老鼠在作祟,等第三次銅鈴的聲音響起,人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沒有引起高度注意。
但就在這一次,蕭子焱帶著笑鳳將軍成功的逃離了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