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蘇尚也沒在院裏多呆,跟在尹清後麵上了樓。
男生寢室的其他兩人正坐在床上閑聊,見他進來,張潯把吃瓜臉湊過去,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哎尹清剛才跟你說什麼啦?你們……”
“沒說什麼。”蘇尚繃著嘴角,把水杯放在床下邊的出桌上,然後邊往床上爬邊說,“就讓我早點休息。”
仔細想來,尹清說的那句話雖然難聽,但確實是這麼個意思。
“她嘴裏還能說出好話來?”張潯翻翻白眼表示懷疑。
陸稍今天剛來,對大家沒那麼了解,也就沒發表針對性言論,他的床鋪位置離電燈開關最近,爬起身熄了燈,房間裏頓時暗了下來。
蘇尚仰躺在床上眯著眼,眼尾顯得更加狹長,蒼白空洞的天花板離他很近,他恍恍惚惚地盯著看,手指尖有意無意地碰了碰枕頭邊放著的茶點心包裝袋,思緒不自覺地亂了。
尹清這個人……看不透埃
恰巧在這時張潯的聲音又響起來:“哎陸稍,所以尹清今天的紙條是寫給你了?她寫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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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紙條寫給陸稍了?”王潞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尹清一臉煩躁地靠在床頭上,手指在床頭櫃上不斷的敲。
為了緩解尷尬,她隨口問了句紙條的事,誰知道尹清給她說,紙條寫給了幾乎跟她零接觸的陸稍。
“嗯。”
尹清不敲桌麵了,找了支筆夾在幾根蔥白的指間轉,鳳眼懶懶地耷拉著,聲音又低又沉,她也說不清心裏那股子沒來由的煩悶。
“你……寫了什麼?”
王潞作為一個旁觀者,實在是不能理解,尹清昨天就是把紙條寫給張潯的,今天一整天又都在和張潯約會,無論是出於情感還是禮貌都該寫給張潯才對呀。
至於蘇尚……她直接自動略過了。
尹清撇撇嘴:“我問他,智能機器人管家普及的可行性。”
“……”正擦拭頭發的王潞把毛巾掉了。
哪有人把心動小紙條寫成學術探討似的?而且你不是野雞大學畢業,閑散啃老嗎?現在倒是關心起未來科技了!
那邊兒尹清“啪”地把筆往桌上一扔,整個人又癱在了床上,雙手交握枕在腦後,衝王潞挑了下眉梢:“唔,你不也沒把紙條寫給蘇尚嗎?”
她還覺得奇怪呢,明明昨天還一副對人家很感興趣的樣子,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在人家身上,今天就轉移目標了?
王潞往床上一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濕發,淡淡道:“我不是覺得他不好,就是覺得他年齡太大了,還有他的工作……”
她沒把話說完,但尹清能猜得到,無非就是覺得蘇尚作為一個男人,成天在台上跳舞拋頭露麵不成體統。
尹清看了她一眼,隨後收回了目光,眼皮子懶散地耷拉著。
她不能去左右別人的看法,隻是這會兒她突然沒什麼交流欲望了,心底裏莫名煩躁,不自覺地又想去拿糖吃,又想到今天怕是糖分攝入超標了,指尖曲了曲還是強忍著收回了手。
還真讓導演和製片猜對了,有些傳統思想確實是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的。
那自己是得按導演她們說的,照顧照顧他,但又要把握分寸不能讓人家誤會……
鬼使神差的,尹清給江斐發了個消息。
【清隻認錢:之前我拿的那套男士登山裝,你那兒是不是做過一套莫蘭迪藍色的?】
失眠設計師江斐很快回了消息。
【吾兒江斐:全世界就那一套藍色,我不賣!那是我留著自己收藏的?
【清隻認錢:明天上午半山俱樂部見,衣服帶上。】
江斐:“……”
狗東西!到底有沒有聽她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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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清昨天那個自我介紹也沒撒謊,平日裏她的生活確實就那樣兒,公司裏不用她每天去打卡,一周裏能有幾天在家摸魚,但大多數是穿梭在飯局酒吧等娛樂場所應酬。
她的生活狀態散漫無章,唯一有規律的事就是雷打不動的早起晨練。
六點半,她從二樓的小健身室出來,身穿一身黑色運動衣,一手端著半杯咖啡,另一手用毛巾擦拭著剛洗完的頭發,懶懶散散地拖遝著腳步下樓。
之前五點半她起床的時候小屋裏還沒人起來,現在廚房裏卻已經有了輕微的聲響。
心動之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一整塊兒空間被連在一起的吧台和流理台分隔成兩部分,吧台外邊是餐廳,裏邊的空間用做廚房。
蘇尚正忙著煎蛋,抬眼看見她時還有幾分意外,畢竟按照這兩天的了解,尹清完全不像是個會早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