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山頂小亭裏鋪上了餐布,蘇尚把花了一早上時間做好的手工三明治餐盒拿出來:“嚐嚐?”

蘇尚戴上一次性手套,捏了一塊兒遞給她。

尹清沒接,直接把嘴湊過去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好吃!”

被她突然襲擊,蘇尚差點兒把手裏那塊兒三明治給扔了,但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神情寡淡地縮了縮指尖,然後把三明治有望她嘴邊送去。

慢慢的,他繃直的唇角忍不住上揚。

可能這就是投喂的快樂?

禮尚往來,尹清也拿了一塊兒喂給他,之後還不忘問問幾個跟拍導演要不要吃點什麼,她包裏還有不少可以充饑的東西。

幾個跟拍導演機械式地搖了搖頭:狗糧吃飽了,謝謝。

二人打算等看過了日落雲霞再下山,可天就是有不測風雲,臨近傍晚山上下了暴雨。

本來還在拍攝的幾個攝像老師全都關了設備一溜煙兒鑽進了亭子裏。

“哎呦這天氣預報果然成天欺我,明明預報說是豔陽天,怎麼就突然下了暴雨?”跟拍導演幾個湊成一堆兒,各自脫下外衣,將設備裹了起來。

人淋壞了最多感個冒,機器淋壞了就直接歇菜了。

雨天路滑,幾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冒雨下山,隻能等。

山間本就比外邊溫度低,這一下雨就更涼了,凍得蘇尚縮在坐墊上直打哆嗦。

他現在很慶幸,上山之前套上了尹清新送的那件登山外套。其實那件外套很保暖,隻是他身上穿的褲子還是普通的薄運動褲,不得不把外衣脫下來蓋在了腿上。

他腿上有傷,受了涼會疼。

尹清發現他不太

對勁,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他身上:“還冷嗎?”

蘇尚搖搖頭:“外套你穿吧,我沒關係。”說著他就要把外套還給她。

她把外套給了他,自己身上就隻剩一件半袖了,肯定很冷。

尹清趕快兩隻手扯住外套兩邊把他給裹緊,然後從旁邊擁住他:“暖和了嗎?”

“嗯。”蘇尚應了一聲,就抱著膝蓋不再說話了。

一開始尹清還以為他是暖和了,後來才發現他額間逐漸有汗水滲出。

“怎麼了?”

她眉頭一蹙,隻覺大事不妙。

“沒事。”蘇尚聲音很虛,像是在隱忍著什麼痛楚,但他明顯不想說出來。

“哪兒疼?”尹清捏了捏他的右腳踝,前些日子這隻腳受過傷,“腳疼?又要自己忍著?”

“膝蓋。”蘇尚腦袋埋在腿間,聲音悶悶的。

他兩隻膝蓋都受過傷,受涼受潮都會疼,但忍忍就過去了,沒什麼大礙,而且現在這環境,就算跟尹清說了,應該也沒什麼好的處理方法。

“昨天跟你說那麼多都白說了。”難受生病也要自己硬扛。

尹清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心疼了,把人鬆開蹲在了他對麵,兩隻手掌對著搓,搓熱了附在他兩隻膝蓋上:“這樣會好一些嗎?”

“嗯。”

其實這點溫度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但蘇尚抬起眼,一看見這人為自己擔憂的樣子,就覺得心裏都被填滿了,什麼苦痛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膝蓋是什麼時候傷的?”之前她都沒說過這種事兒,尹清也不知道他身上像這樣的陳年舊傷還有多少處,如果這些傷處每逢陰雨天氣就會讓他這麼痛,這麼多年他都是怎麼扛過來的?

“很小的時候了。”蘇尚扯了扯嘴角,眸子裏的光虛化暗淡,直到他垂下眼皮,把眼中的情緒全部遮掩,他輕聲說,“家裏管得嚴,練舞過度,腿部支撐力不夠,摔的。”

然後就上還沒養好,他就又被強製著練習,舊傷添新傷,惡性循環。

他一度覺得那是他人生中最難捱的時光

那時候沒人問他累不累疼不疼,他們隻在意他跳得好不好。就仿佛他是一台跳舞機器,唯一的任務就是練古典芭蕾。

這麼複雜又痛苦的經曆,蘇尚卻是用平靜得過分的口吻講出來的,尹清聽了隻覺得五味雜陳,心疼更甚。

“所以他們是……”你的家人嗎?

尹清想了解更多一點,可蘇尚卻淡淡道:“都過去了,以後也沒人能讓我不要命的練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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