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眨眨眼，認真地看連枝，隨後搖頭，繼續看著江似夢，“不是，這個姐姐不是壞蛋。你才是壞蛋，你才是！”
轉移戰火失敗，江似夢臉色僵硬。
莫母心疼，抱起團團，“乖，不哭了。乖孫子，奶奶在呢。爸爸等會就回來了，我們先去吃晚飯好嗎？”
覷了眼連枝，莫母說：“你也吃吧。”
聽到這話，江似夢如遭雷劈！
她當然知道莫母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
莫母非但沒生連枝的氣，還讓連枝跟自己同桌吃飯？這不是擺明了給她下馬威嗎？
莫母求孫心切，眼下有現成的……果然！果然！
江似夢哪裏甘心？
她跟上莫母，摸著肚子，嚐試去拉團團肉嘟嘟的手，聲音溫柔：“團團，阿姨肚子裏就有弟弟。過段時間，弟弟出生了，你陪他玩，好不好？”
江似夢知道拿肚子裏的孩子出來求情是最好的方式。
團團哼了一聲，不理江似夢，軟軟地跟莫母說：“奶奶，我想要妹妹。”
莫母慈愛地刮了刮團團的鼻子，“咱們團團喜歡妹妹啊，好，好，那就給你生個孩子。”
江似夢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在這個老女人心裏，莫叢第一個孩子必須是男孩，往後男孩、女孩就無所謂。她依了團團的話隨自己生男生女，就是不太期待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了。
走到餐桌前，莫母放下團團，還替他係上圍兜。
祖孫二人，享天倫之樂。
連枝坐在最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團團確定是莫叢的孩子了，她心裏不是滋味，恨又恨不起來，愛也沒辦法愛。掙紮之際，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冒出了逃走的念頭。
江似夢也像霜打的茄子，坐在團團對麵，努力扯著笑給他夾菜，卻被孩子撥出。
這孩子似乎知道莫母在這裏能做主，隻吃她的，隻衝她笑。
晚餐結束，連枝自覺去地下室，莫母吩咐林嬸照顧好團團。
江似夢假意收拾碗筷，莫母看了一秒，忽然笑了，“似夢，你還懷著莫叢的孩子，別做這些雜事。上去休息吧，好好養胎。對了，孕期不要心浮氣躁，別影響團團。”
江似夢心裏冷笑：重要的是後半句吧，別影響你的寶貝孫子！
麵上還是配合地放下碗筷，乖巧和順地說：“媽，你說得對。今天這件事是個誤會，我一定會照顧好團團的。”
——
連枝被小周叫醒的，她揉揉發疼的肩，白熾的光線傾瀉，意識到該去剪紙工作室了。
昨晚她想著莫叢有了孩子，會百般疼愛兒子，翻來覆去睡不著。
剜心的痛感一直伴隨著。
她起來，捂了捂胸口。
十分鍾後，她神色如常，去餐廳吃早飯。
實際上，她想多看看團團，想看看這個幸運的孩子。
剛進門，江似夢就坐在沙發上頤指氣使的：“連枝，你過來！”
昨晚她還不夠難堪嗎？
這一天到晚的，真沒事做了，半點不像曾經風光的畫家。
連枝沒有理，徑自走到餐桌上，看到剛吃完下桌的團團，心裏難掩落寞：如果她沒有流產……
可惜不會有如果。
她失落地拿起筷子，夾了林嬸親自包的包子。
香菇青菜餡兒，很香。
江似夢見連枝都有底氣無視自己，心裏更火，衝到餐廳對著連枝吼：“連枝，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你現在居然敢無視我？你今天不準去你那個破工作室，做你的破剪紙！你留在家裏伺候我，我高興了再說！”
連枝更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喝了最後一口豆漿，起身離開。
江似夢堵在門口，不讓她走。
連枝煩不勝煩，剛要寫字，突然見到江似夢皺起眉頭，尖叫著：“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