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三人齊齊看向聲源：莫母一激動，打落了轉角處的盆栽。
但連枝的注意力不在摔成幾瓣的盆栽上，而是在婆婆身上。婆婆麵色慘白，手指都在發抖，好像還在楊芳自殺的餘驚中。
莫母顫抖著嘴唇，直勾勾看著莫叢，“莫叢，你把似夢送去警察局了？”
莫叢說：“今晚的一切是江似夢布的局，即便楊芳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她去個警察局配合下調查，也是理所應當的。”
扶著扶手，莫母慢慢下樓，“照你這麼說，我也質問過楊芳，我是不是也該去警察局？”
“如果您願意，配合警察調查，是公民的義務。”
連枝沒想到，莫叢居然這麼懟回去了！
她想要緩和母子間突然劍拔弩張的氛圍，但想到她更遭婆婆嫌棄，忍住、低頭。
這種時候，林嬸也不敢插嘴。
莫母氣得更狠，呼吸都有點不順暢，“莫叢，你……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相較之下，莫叢顯得平靜，“媽，是不是因為楊芳，團團是我的兒子你也不喜歡了，還是懷疑團團不是我的兒子，又把全部的希望放在江似夢身上？”
“啪”，莫母狠狠扇了莫叢耳光，“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被戳中心事的莫母，徹底失態。
可她這個年紀，想有孫子，有什麼錯嗎？
連枝倒吸口冷氣，突然有股衝動，跑到莫叢前護著他。如果不是今天楊芳死了，江似夢被抓進警察局，引發了母子矛盾，她從來不知道，莫叢和婆婆的關係，沒有她想象得好。
莫叢不痛似的，語氣依然毫無波瀾，“媽，江似夢……”
莫母尖叫，“你閉嘴！你去把江似夢領回來！如果是嫌疑人，她總該出來吧，你把她接回來！你好好養著她！等到孩子出生，你再趕走她！”
始終顧及母親的顏麵，莫叢見她退步，說：“好。”
莫叢前腳剛走，莫母就質問連枝：“連枝，是不是你！你迷惑了莫叢對嗎？莫叢從來不會對我這麼說話！你這個啞巴，裝出可憐的樣子蒙蔽老莫，現在連莫叢都被你挑唆得跟我頂嘴了！連枝，你這麼有本事，怎麼就不能說話，不能生個孩子？”
連枝知道婆婆在氣頭上，隻寫：媽，對不起。
莫母不看便利貼，直接扔進垃圾桶，冷聲警告連枝：“連枝，現在似夢懷著孩子，團團也可能是莫叢的孩子，你一個個都要照顧好。莫叢糊塗了，才把似夢送進警察局，等似夢回來，你好好照顧她，知道嗎？似夢懷著孩子，見了血腥場麵本來就有影響了，你可不能放鬆！”
林嬸聽著，忍不住說：“夫人，其實江小姐……”
蠻橫跋扈，心機深沉，比太太差太多了。
莫母冷冷看著連枝，“你看，你多會騙人，林管家跟了我這麼多年，現在都要偏幫你。”
這一下，林嬸立馬噤聲。
突然，悄悄下樓的團團抱住連枝的腿，天真無邪地看著莫母，“奶奶，你為什麼生姐姐的氣？”
又張望四周，大眼睛水汪汪的，“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