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躍就能那麼高,被他抱著的穆甄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穩,他即便全身被黑布包裹,可想著他那張臉,如今的澈在她心中,就是降臨在夜色裏長身如玉的謙雅君子。

他被劍刺中的地方,沒有血,更沒有心跳,可是她胸膛裏那顆心的跳動聲,卻在這如墨的夜色裏,越來越明顯。

他們在逃離,那些練過功夫的道士很快從地上爬起,歪歪扭扭的追著,他們的腳步聲和咧咧聲很大:“他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連淩魂劍都奈何不得?”

“他之前自稱本尊,難不成他修成了鬼仙,在冥界混了個官職?”

雖然聽不到他的呼吸,可看旁邊的景色倒退很快,由此可知澈跑的是越來越快。

他剛才收拾那四個道士簡直就是吹灰之力,可他又這樣急速想要跑開,讓穆甄覺得他不是不想徹底解決那些道士,而是想趕緊離開這花家的府邸。

道士追的很緊,甚至那些常年隱居在道館的修行者,竟然從身上的布包裏掏出了對講機,非常前衛的通訊著:“歪歪我是大師兄,那陰物道行極高,眾人速速去東南方向截堵!”

穆甄隨著他的跳躍,心也一起一落,窩在他的懷裏,她大氣沒吭一聲,一直在偷偷看著他被剛才桃木劍刺中的地方。

衣服雖然被劍戳破,但還是能遮住他的傷口,她看不清楚他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樣子,是否和記憶裏光潔健碩的樣子有區別。

和花家三少成婚前,花家曾派陰陽過來細細說過,如果澈在今日來找她,他們拘魂但不傷害,一定會超度他,讓他早日投胎。

可剛才,那突然出現的四個道士,非但沒有超度的模樣,使出的招數,分分鍾讓普通的陰魂厲鬼魂飛魄散,他們完全就是抱著徹底弑了澈的目的來的。

這讓穆甄對說話不算數的花家有些寒心,但一想那些道士被打的落花流水,連她都沒想到,澈竟然會那麼厲害。

她也不知遮著眼睛的澈是靠什麼來辨別方位的,但她唯恐那幾個道士和其救兵追來,眼睛一直瞄著他的後背。

可是直到澈徹底跳出了花家那堪比迷宮的大院往遠處的樹林跑去時,都沒一個人追來。

這時穆甄泛起了嘀咕,今天接她的直升機都還在花家的後院停著呢,他們今天請來的可不止是道士,還有和尚、陰陽師、神婆等一係列玄學研究者。

那些人要是一起上陣,去堵截一個有實體的澈,應該不是太難的事。

可現在這情況是什麼原因,難道是澈使用了障眼法?

就在十來分鍾前,那些打算召集更多人手誓死把澈搞定的道士們,突然被他們的總負責人叫停,說不用捉了。

此時——

花家西巷最內的廂房內,裝修古樸,進去小院兒便能嗅到一股檀香。

其中寢室,放著一張胡桃木製成的深棕色中式床榻,前方被深紅色色紗幔圍罩,透過床幔,能看到其中的大紅被褥。

床邊擺著九個蒲團,上麵坐著人,四個道士也在。

從他們的角度看,能清楚看到上麵躺著一個穿白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