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約莫二十平米,窗簾緊密拉著,上麵布滿了汙漬,房間內除了一張床再沒有其他家具。
腐爛的屍體躺在上麵,呈大字型,令溫晴腦海突然想起中學時代,語文課本裏魯迅那篇文章《阿長與山海經》。
裏麵的阿長每次睡覺時都會擺出一個大字,將迅哥擠得隻能縮成一團躺在床腳。
“小晴也來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打斷了溫晴的思緒。
溫晴回頭,劉成學站在他身後,戴著口罩,露出那雙如狼般敏銳的雙眸,除了福爾摩斯之外,溫晴最崇拜的人就是劉學成了。
這麼說吧,隻要經過劉學成手的案子,從來沒有破不了的案,不管多錯綜複雜的案子,再狡猾的犯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這次被派來瀚霖市學習,對她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一定得尋機會跟劉隊好好請教一番。
溫晴隔著口罩,悶聲喊了聲:“劉隊。”
劉學成為給案發現場拍完照的警察讓了下位置,站到一邊,問:“我記得你今天好像休假?”
“是,聽說有案子就過來看看。”溫晴微微側頭。
劉學成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秦川淡漠的臉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宋誌誠,宋誌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溫晴繼續探頭看屍體,死者,女,約莫二十到三十歲之間,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身上一絲不苟,全身已經開始腐爛,到處爬滿了蛆蟲,頭部有明顯傷痕,但現場卻無任何打鬥痕跡。
法醫檢查完屍體後,走過來對劉學成說:“死亡時間大概在七天前,頭部有傷痕,不排除他殺的可能,具體死亡原因還得將屍體帶回,進行更深一步調查。”
劉學成說了聲,“辛苦了。”然後對現場其他兩個人說:“立刻將屍體帶回。”
屍體被蓋上白單,放在單架上抬了出去,經過溫晴時,兩團蛆蟲掉了下來,溫晴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頭皮不禁發麻。
自從她幹刑警這兩年來,也遇見過一些命案,看見過不少屍體,但像這種高度腐爛的屍體,她還是第一次見。
可能沒注意,她不小心踩到身後人的腳,她轉過頭,歉意地說了聲,“對不起!”
身後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氣氛看起來有些尷尬,在一旁的宋誌誠咳了咳兩聲,笑說:“沒關係,沒關係。”說著,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人,秦川沒理會,走到床前,尋找可疑物證。
溫晴皺眉,想起在她第一天到警隊時,其他同事都站起來鼓掌歡迎,就他一人靜靜地坐在一旁,目無一切。
屍體抬出去後,劉成學問秦川:“死者的身份確認了沒?”
“據了解,住在這的基本都是外來打工人群。”秦川說:“具體情況正在找房東確認,房東也是報案人,是他發現死者的。”
劉學成“嗯”了一聲,走出出租屋,看見一位看起來有六十多歲的男人正對著麵前的警察說什麼,麵色難掩驚恐,高級西裝上麵全是泥濘,應該是房東。
劉學成對著男人麵前的警察說:“你先回隊裏。”然後轉過頭對屋裏他們三個說:“你三個留下,繼續留下詢問報案人和向其他住客了解下情況。其他人回隊裏,現場保護好,非工作人員不得擅自闖入。”
“是。”
三人異口同聲道。
返回警局路上,高霖不解地問劉學成,“老劉,為什麼不把報案人帶回隊裏做筆錄,而是讓他們三個詢問,況且我已經詢問一半了。”
話者的口氣絲有埋怨,劉成學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高霖沒有說話,搖開車窗,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說:“是該磨練磨練他們了。”
高霖徹悟,會心一笑,“你是在考驗秦川吧?”
劉學成將手伸出窗外,彈掉煙灰,歎了口氣說:“這次的案子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