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與梁惜第一次見麵,是在兩個月前。
那時,梁惜剛從美國回來沒幾天。
梁惜從美國回來那天,先是被梁德全帶到他與陸曼住的地方,她去時,陸曼不在。梁惜倒無所謂,陸曼在不在跟她沒有什麼幹係。
那個女人,除了在照片上,印象中她似乎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並且梁惜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見她。
若不是梁德全非要央求她回來,若不是她需要梁德全口袋裏的money,她才不會來到這個地方呢。
即使,那個女人不在,梁惜依舊能聞出那個女人的氣味,雖然她們幾乎沒有見過麵。可是,光是聞到那樣的氣味,就讓她有一種羞辱感。這種羞辱感,來自於那個女人為另外一個男人而委屈嫁給自己的父親,然後生出她,再將她拋棄。
梁惜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不是愛的產物,而且赤luoluo在一個交易這下所產生的。而交易者最終因交易失敗,將她這個產物毫不留情地扔掉了。
梁惜覺得沒有比這更讓她感到羞辱的事情了,對於她這一生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梁惜在那個令她感到羞辱的牢籠裏睡了兩個晚上,便極力地想逃開了。她告訴梁德全她馬上要開課了,得盡快回到美國。
梁德全雖然對於女兒很快地離開很是不舍,但他也不能因為他情感上的自私,而耽誤女兒的學業,這會直接影響到女兒的前程。
梁德全將梁惜送到機場,看著她走進安檢站,然後與她揮手依依不舍地道別,直到女兒的身影消失在安檢口,他才離開。
這邊梁德全剛一離開,那邊梁惜便從另一個口出來,找到退票口,退完票,走出機場,往瀚霖市中心走去了。
她在市中心商場裏,買了一些護膚品和化妝品之後,攔了一輛車,趕往她提前訂好的公寓。
梁惜住進公寓的第二日,一大清早,她洗完澡,用吹風機吹頭發,吹幹發現自己的發絲枯燥的厲害。她很久都沒有認真照過鏡子了,看著一團毛躁的頭發,她走出了門。
一下樓,便瞧見一個很小的理發店,她在原地停了一會兒,然後推門走了進去。理發店雖小,但裏麵的裝修設計風格確實很精致的。
店裏隻有一位瘦長的男子,坐在一個小沙發上看報紙。
真像華爾街咖啡店,每天喝咖啡的精英!梁惜不禁笑出了聲。
像是聽見了笑聲,男子緩緩抬頭,看見一位眼睛大大的女子,正對著他笑。
那笑容像窗外的陽光,粲然若芸。
看著那笑容,張恒愣在了原地。他忘記了這是自己的店,而麵前的這位女子是他的顧客。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男人遇見了一位美麗動人的女人,而被驚豔地啞口無言。
“可以做頭發嗎?”梁惜笑著問。
像是反射弧很長的長頸鹿,張恒良久才開口說話,聲音結巴的厲害,還有絲微而又細小的顫抖,“可……可……以……”
梁惜開心地笑了,“那好,你看我適合什麼樣的發型,給弄一個。”
“好……好……”張恒愣愣地回答。
平時裏的張恒對於自己拿手的手藝,今天卻生疏的厲害,就連調發色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也是反複調試了好多遍,才成功的。
張恒終於明白,醫生是永遠給自己的親人做不了手術的。因為這樣會摻雜著感情色彩,使這些情感擾亂了原本堅固的理智,從而導致會出現一些失誤,就算是最簡單的基礎操作,也會頻頻出錯。
當張恒意識到這一點時,麵前這個女子的頭發已經被自己收拾妥當了。
板栗色發絲,剪至齊肩,很隨意地微卷,看上去氣質卻又不失俏皮。剛才在給女子做頭發期間,女子一直哼唱著英文歌曲,歌詞張恒一句也沒有聽懂,但是旋律很好聽,他很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