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跟東涼監獄提前聯係過,秦川與溫晴一下火車,便有人過來接他們。
接他們的是一個很年輕的獄警,長得挺清秀的,身形消瘦,笑起來有一個小小的虎牙。年輕的獄警說他今年二十二歲,還沒從警校畢業,現在是實習期。
年輕的獄警一笑,讓溫晴仿佛看到了林然。那個眉眼清秀,滿眼全是憂鬱的男孩。
從火車站到東涼監獄還需要再開兩個小時的路程才能到達,車子基本上走的都是崎嶇的道路。
最擔心什麼,偏偏就發生什麼。
坐上車,沒有半個小時,溫晴便覺得呼吸困難,後背發起了冷汗,她緊緊的握住頭頂的扶手,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失態。
一張溫暖的手覆了過來,秦川的聲音很溫柔,“怎麼了?”
溫晴強忍著痛苦,搖頭說:“沒......事。”
“暈車了?”秦川還是看出了溫晴的逞強。
此刻溫晴已經難受地說不出話來了,秦川將她拉過來,隻見她麵色慘白,滿頭汗水,“很難受嗎?”
溫晴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他。秦川握住她的肩,發覺她全身在顫抖,他慌忙對前麵開車的年輕獄警說:“快靠邊停車!”
年輕獄警愣了一下,轉頭看他們一眼,“暈車了嗎?”
秦川嗬令年輕獄警道:“停車!”
山間的冬天真冷,溫晴坐在狹小的馬路邊,吹著寒冷入骨的冷風,慢慢地恢複了知覺。她的身上披著秦川的大衣,周圍散發著他的氣味。
溫晴抬頭,秦川背對著她,與年輕的獄警站在崖邊抽煙。
溫晴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張曉曾告訴她,秦川自從五年前那場車禍後,便開始抽起了煙。尤其是在遇見案子的時候,一晚上能抽兩盒。
“其實啊!我們都知道,他是因為你的離開,每夜每夜靠著吸煙來麻痹自己。”
似乎察覺到溫晴在看他,秦川回頭忙走過來,手指上夾著已經快要燃盡的煙,蹲在她關切地問:“好點沒?”
多久了?她有多久未看見秦川這樣溫柔如水的眼神了?
溫晴覺得眼淚快要落下來了,她低頭,不讓秦川看見她即將要落下的眼淚,她悶悶地點頭,“好多了!”
“溫晴?”
溫晴抬頭,一滴眼淚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來了,發覺眼淚落了下來,溫晴又迅速低頭,“我沒事了。”
秦川伸出的雙手緊了緊,又收了回來。
這時,年輕獄警抽完煙,轉過頭來對他們說:“秦隊長,我們走吧!”
風吹得年輕獄警冷的直哆嗦,溫晴擦幹臉上的淚水,抬頭對秦川說:“走吧!”
“你……”秦川眉頭蹙到了一起。
溫晴笑著搖頭,“我沒事了。”
車子再次啟動,依舊是崎嶇不平的山路,秦川讓年輕獄警把溫晴靠的那一邊窗子搖下來,溫晴依舊裹著秦川的大衣。其實剛才上車的時候,溫晴將大衣脫下來,還給秦川,秦川沒有接過。
他深邃的雙眼看了看溫晴說:“我不冷,你披著。”
溫晴說:“我也不冷。”
秦川一把拉過溫晴的手,“手都是涼的,穿上。”
看著秦川凜冽的雙眼,溫晴也不再堅持,她緊緊握住手裏的大衣,緊緊的。
其實秦川說得沒有錯,她的手很冰,剛才握起她的那雙手卻是溫暖無比,像夏日的陽光一般。
雖然從窗子吹進來寒風凜凜,但是溫晴卻感覺舒服了很多。伴隨著刺骨寒風,車子抵達了東涼監獄。
下車後,溫晴將大衣還給了秦川,這次秦川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接過大衣穿上,神情若然地往前大步走去。
這是溫晴第一次來監獄這個地方,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溫晴想象中的監獄就像《肖申克的救贖》裏麵的監獄一樣,所有進行勞改的犯人,集中在被四麵建築物包圍的嚴嚴實實的空地上,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聊人生感悟。
又或者像《監獄風雲》裏麵一樣,到處都是鐵網,到處都有拿著機關槍時刻警備的獄警,而那些犯人們,拉幫結派,天天拳腳相見。
這些都是電影裏的畫麵,真正的監獄,讓溫晴覺得就像是一個學校,到處都是長方形的房子,與學校不同的是,每坐房子房頂都有電網,也有四處巡邏或者站崗的獄警,但是他們拿著槍,眼神堅定,就像天安門廣場站在國旗下的站崗軍~人一樣讓人肅然起敬。並且看不見犯人,聽年輕獄警說,犯人們都在進行勞作。
年輕的獄警將他們帶到一個辦公室裏,辦公室裏麵有人接待,也是一位年輕的獄警,跟前麵那個年輕的獄警不一樣的是,這個年輕的獄警眉眼比較濃厚,皮膚也很黑。
這位年輕的獄警叫小左,小左為他們一人倒了杯水,然後笑著問他們,“你們還沒吃飯吧?”
溫晴訕訕地點頭。
“那我去食堂給你們打點飯。”說著,小左便離開了辦公室。
小左離開後,秦川轉頭問溫晴,“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