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
人這一輩子會演無數場戲,有的人在公司裏演一個好員工,兢兢業業的埋頭苦幹,雖然早就厭煩了這種朝九晚五的生活,卻依然要說自己喜歡工作。
有的人在社會上扮演小混混的角色,有的人在家裏扮演一個好老公的形象,有的人……
人生無時無刻不在演戲。
當陳朗走出陳家大門的那一刻,臉上的木訥和感激,一瞬間便被冰冷所替代。
曾經有無數個瞬間,陳朗真的很想撕掉陳塘和陳竹那兩張虛偽的臉,讓他們心中的醜惡公之於眾。
隻是,今天的陳朗心中隻有難過和悲傷,他不想理會其他的事情,老爺子駕鶴西遊的事情,已經將他的心裏完全占滿。
“陳朗,這邊。”
陳朗抬起頭望向馬路對麵,陳蘇一臉悲痛的朝這邊招了招手。
“小姑。”走到陳蘇麵前,壓抑在陳朗心中的難過一瞬間爆發,縱深撲在了陳蘇的懷裏:“爺爺去世了……”
爺爺走了,這世上再也沒有像他那般疼愛自己的老人了。
“生死離別是人之常情,老爺子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對於金戈鐵馬征戰一生的他來說,也是一種煎熬。”輕輕撫摸著陳朗的後腦勺,陳蘇小聲的寬慰道:“站在老爺子的角度上來說,這對他也是一種解脫。”
“逝者安息,生者如斯。”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朗從悲痛中緩緩清醒過來時,忽然心中升起了一絲尷尬。
剛才因為一時昏了頭,縱深直接撲在了陳蘇懷裏,所以兩人的姿勢在外人看來或許有點不大正常……
陳朗的眼淚全都抹在了陳蘇的胸前,因為陳蘇穿的是一件單薄的襯衫,所以陳朗的鼻尖幾乎就快要貼著縫隙裏麵的粉肉了……
“小姑,我……”意識到這一點,陳朗急忙站起身,眼神下意識的看了看她胸前那一抹水印。
“沒事,上車吧。”陳蘇並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拉開車門坐在了駕駛座上。
從包裏拿出一張紙,陳蘇輕輕擦了擦胸前的水印,似是想到了什麼羞人的事情,陳蘇的俏臉微微一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的口水呢。”
聽到這話,陳朗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這要是換成其他女生,陳朗都可以嬉皮笑臉的開一些少兒不宜的玩笑,甚至剛才都不會自覺地抬起頭來,順勢可能就揩點油了……
“走吧,我送你去老四那兒,然後我再回來。”陳蘇長歎了一口氣,右腳輕輕踩在了油門上。
……
陳蘇口中的老四,名叫陳丁維。
在陳朗的記憶裏,四伯是個很奇怪的人。
陳塘也好陳竹也罷,幾乎陳家的所有人的心眼都用在了爭權奪勢上麵,而隻有四伯是個怪人。
別人都喜歡金錢和地位,唯獨他喜歡的是古董字畫和刀槍劍戟,在陳朗很小的時候,幾乎每天早上都能聽到後院裏劍鳴的聲音。
四伯最喜歡的便是劍。
他曾經用畢生所有的積蓄買了一把古劍,據說那把劍是一千多年前的,用四伯的話來說,那是一把名劍。
就是因為他的這些愛好,他的妻子跟他離了婚,陳朗覺得用愛好這兩個字都不夠,應該用癡迷來形容。
陳丁維性格怪癖,不願意和人交往,甚至就連陳家大院的人,平日裏他都很少和人交談兩三句。
然而,除了老爺子之外,陳家大院裏好像隻有陳朗經常出沒於他的那間屋子,年輕一輩裏好像也隻有陳朗可以看到他的那些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