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無論在什麼場合,都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王丁韓和劉曉生倆人喝的爛醉如泥,陳朗打電話讓人安排他倆住進酒店,然後便將電話打給了陳蘇。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還關機著,那想來現在應該是在飛機上,陳朗搖了搖頭打了一個飽嗝,嘴裏全都是白酒的味道。
雖然酒勁已經被玉佛消掉了,但是胃裏還有很多酒味,就算這會兒陳蘇已經下了飛機,陳朗也不好直接去找她,畢竟一說話全是酒味,想想就感覺很不禮貌。
既然陳蘇還未到,陳朗幹脆先回紅葉會所睡個午覺,既能養養精神,也能把胃裏的酒味消化掉。
艾瑞並不在紅葉會所,陳朗拿著鑰匙直接開門走進了臥室,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剛睡著,陳朗就做夢了,做的還是之前的那個夢。
一間木屋,硬板床,右手邊是一扇木窗。
隻不過是,和上一次的茫然不同,這一次的陳朗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就是在做夢,而且這個夢自己還曾經做過。
很淡定的站起身推開門,門前依然站著唐源,板寸頭,虎背熊腰,黑黝黝的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
“唐大哥,你要是在下麵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你就直接告訴我行不行,一直讓我做這種夢,很影響睡眠的。”陳朗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
唐源依然還是沒有吭聲,轉過身抬起手朝陳朗揮了揮,示意他跟過來。
“跟過去幹啥,唐大哥,還是上次那樣嚇我?我還不如回床上睡覺嘍。”陳朗搖了搖頭,就地坐了下來。
看著唐源越走越遠的背影,陳朗猶豫了好大一會兒,這才站起身跟了過去。有一點已經可以確認了,這絕對不隻是一個夢,因為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能把一個夢連續做很多次,更沒有聽說過,誰做夢能有如此真實的感覺。
陳朗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倒吸了一口氣,很疼,疼的陳朗都忍不住一哆嗦。
穿過一片樹林,便看到了大海……
咦?這次並不是大海,穿過那片樹林後,陳朗看到了高樓大廈,看到了擁擠的街道,看到了一輛輛小轎車堵在那裏。
聽到人們說菜價油價又漲了的埋怨聲,聽到人們在討論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哪個更好喝,聽到人們在討論班裏的哪個女聲身材越來越好了……
“唐大哥,這回換地方了?”陳朗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唐源的背影淡淡的問道。
換地方了,人卻並沒有換,還是那些人。
那幾位臉上帶著慈祥和藹的老人,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緩慢的走過斑馬線;那幾位稚嫩可愛的小孩,手拉著手邊走邊跳,皮球被他們一腳踢飛,引來人群中一頓臭罵聲;那幾位身材慵懶的婦女,看樣子是剛逛完超市,買來了一大堆菜和生活用品。
有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想著等丈夫下班孩子放學後,做上一桌子美味的飯菜。
有人臉上掛滿了陰雲,打電話給父母哭訴著公司的種種不公平待遇,摸著扁了的錢包一直歎息。
有人臉上帶著平淡的笑容,坐在巷子裏安逸的享受著陽光,似乎享受這片刻的安寧是他這輩子最舒服的事情。
然後,一轉眼的時間,所有人圍堵在了陳朗麵前,就像上次在海邊一樣,所有人臉上都出現了仇恨的表情。
雖然這是個夢,雖然陳朗明明知道這是個夢,但是陳朗依然感覺有些心驚肉跳,因為這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甚至陳朗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能夠聽到撲通撲通的狂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