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第一塊肉時,陳朗這才明白中年人為什麼要讓自己先吃飯了,因為這擺放了一桌的飯菜實在是堪稱美味,如果真要是放涼了,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陳朗對美食沒有太多的研究,就像是毛筆字一樣,飯菜在他看來隻有兩個標準,那就是好吃和不好吃。
所以他想不出什麼好詞來形容這飯菜的美味,隻好用狼吞虎咽的行動來證明了。
十分鍾後,陳朗喝下最後一口魚湯,舒舒服服的打了個飽嗝,然後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中年人。
實際上,他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動了一筷子之外,從頭到尾都是一直在看著陳朗吃。
“因為這家店是我開的,再好吃的飯菜每天都吃,總是會膩的。”鄭蘇看出了陳朗眼中的疑惑,笑了笑解釋道。
那您離開陳家也是因為膩了嗎?
陳朗心中有此疑問,隻不過這話也隻能埋在心裏不能說出來。
“剛才陳蘇說我二十多年前進的陳家,準確的說,是在二十七年,那時候還沒有你,就連你父親也隻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而已。”
陳朗挑了挑眉,心想二十七年前您不也是個小夥子嗎,看您這麵相最多也就四十來歲,二十七年也才二十歲左右。
“二十七年你爺爺救了我一命,所以我許諾他為陳家護院二十年。”
看他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陳朗知道有他在的這二十年,陳家肯定是平安無事。
“可是,這算起來您好像早離開了兩年?”陳朗忍不住想在打個飽嗝,不過他覺得這會兒在打嗝有點不雅,所以強行把這個飽嗝給壓了下去。
“因為九年前家裏來信,我妻子被人殺了。”說這話時,鄭蘇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身上憑添多了幾分寒意。
即使他就坐在窗前,外麵的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可是陳朗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甚至讓陳朗覺得有幾分冷。
妻子被殺了?
陳朗忽然記起了一個婦人,那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看起來有三四十歲的女人突然出現在了陳家,不過她呆的時間並不長,大概隻有一年多就離開了陳家。
因為她在陳家並不經常露麵,偶爾看到她在廚房做菜,偶爾看到她在鄭蘇的小院裏掃地,所以陳朗對她的記憶並不深刻,甚至已經忘記了她長什麼樣子。
隻依稀記得好像長得並不是很漂亮,也不算難看,普普通通的樣子。
而隻有一件事情陳朗記得很清楚,那就是那個女人在離開陳家的時候,好像是懷了孕的。
“她死的時候,離臨盆隻剩下不到一個多月。”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朗感覺到自己更冷了一些,甚至他有些不敢去看鄭蘇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中全是殺意。
雖然殺意不是衝著陳朗來的,而是釋放於無形中的,而身處其間的陳朗卻依然感覺到了龐大的壓力。
陳朗有一點可以確定,如果他和鄭蘇動手的話,可能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甚至可能是直接被秒殺。
“呼……”鄭蘇長舒了一口氣,似是將這些事情全都壓在了心底,空氣中令人顫顫發抖的寒意也消失不見,那雙眸中的殺意也被溫暖而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