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那個身體蜷縮在一起躺在地上的老太婆,臉色蒼白渾身發抖,閉著眼睛張大著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就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至於陳朗麵前的這個老頭,他看起來倒是比那個老太婆好一點,盤腿坐在地上,臉色雖然同樣蒼白,但最起碼看起來隻是略微有一些虛弱而已。
那兩把飛刀掉落在他的麵前,其中一把斷成了兩半,而另一把則是出現了很多道裂縫,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崩碎的可能。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怎麼做到的?”老頭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陳朗,話語間雖然帶著恐懼,但語氣卻是非常得堅定。
他的確很好奇陳朗是怎麼看破幻境中那個小胖孩的,又是如何看破那幾片柳葉的,在他看來以陳朗的實力,即便能夠躲開飛刀的攻擊,也絕無可能從那幻境中清醒過來。
而且不僅是清醒了過來,還在最關鍵的時刻看出了所有的破綻。
陳朗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拎著手槍緩步走到了牆角那個老太婆的旁邊。
離得近些,陳朗看清了這個老太婆的長相,說句實話,陳朗這一輩子見過很多長相怪異的人。有的人小時候被火燒傷了臉,沒錢治療便隻能放任不管,長大以後臉上除了模糊能分辨出五官來,基本上其他地方全是肉團。
有的人得了罕見的皮膚病,從小便長了一張看起來很嚇人的臉;有的人臉上好幾處刀疤,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就像是滿臉爬著蜈蚣一樣;有的人……
然而,陳朗可以確定的說,自己所見過的所有人中,絕對沒有一個能跟這位老太婆相比的。
如果陳朗猜的沒錯的話,這個老太婆臉上應該是長滿了麻子,卻又不知道是得了什麼古怪的皮膚病,臉上起滿了疙瘩,有的疙瘩是紅色一大團一大團的,有的疙瘩則是個白泡。
最令人感到惡心的,是這個老太婆的臉上,竟然爬滿了蟲子。
那蟲子看起來像是蛆蟲,但卻又不像,這些蟲子應該是她養的,平時是用來療傷的。因為陳朗清晰地看到,老太婆臉上的傷,經過那些蟲子的爬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恢複著。
“這蟲子竟然可以治傷?”陳朗忍不住咧了咧嘴,這TM也實在是太惡心了,要是放在自己身上,陳朗真的寧願自己流血過多而死,也絕對不願意讓這些看起來像是蛆蟲一樣的玩意在自己臉上爬來爬去。
對待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所以陳朗沒有絲毫的猶豫,抬起手槍對準老太婆直接扣下了扳機。
看著子彈將她的頭部打穿,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徹底沒了動靜,陳朗這才鬆了口氣。
殺了這個老太婆,陳朗心裏並沒有什麼內疚或者愧疚,因為他知道,今晚上的這場伏殺,這個老太婆實際上才是真正的主角。
那個老頭的飛刀,從最開始便是在迷惑自己,真正的殺招,還是由這個老太婆布置出來的幻境為主。
“你,你竟然……”從陳朗轉身走到牆角,一直到槍聲響起,老頭都一直張大著嘴巴,震驚這兩個字就好像是直接寫在了他臉上一樣。
因為,陳朗實在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在這種情況下,換做是誰,第一反應不是應該先對他下手嗎?因為無論怎麼看,牆角那個老太婆都對陳朗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
老太婆受了重傷,左臉被子彈打出了一個貫穿傷,這無論如何怎麼看,都會覺得老頭才是最重要的吧?
然而,實際上卻並不是如此。
老頭和老太婆在一起已經長達幾十年,兩人之間的默契早就已經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了。
就在剛才,陳朗破開幻境回到現實生活中時,他倆雖然同時都受了傷,但是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讓老頭強撐著坐在了地上,裝出一副還有餘力攻擊的樣子。
而真正還有餘力的老太婆,則裝死躺在地上,實際上則是在準備第二次攻擊。
而這第二次攻擊,所施展出來的幻境,當然要比剛才還要強,甚至可以說是必殺技。
甚至,老頭還開口詢問陳朗是如何做到的,因為很多有強大實力的人,在占據上風的時候,尤其是剛才陳朗的那種局麵時,麵對敵人的詢問,通常都會很裝逼的講解一翻。
可是,讓老頭如何也沒想到的是,陳朗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開槍射殺了老太婆。
“假的,終究是假的。”陳朗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回答老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