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亦軒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報答著赫家對他的恩情。而我,為什麼要剝奪屬於他的權力?
那一天,一切都相安無事,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去醫院的時候,赫亦軒就躺在長椅上,他睡著了,顯然是熬了很久,後來困倦了。
他還沒醒,我和赫亦銘站在他的身旁,都覺得感觸頗深。
“亦軒,我來了,寶兒昨晚一直嚷著要你,你先跟著王媽回去吧,我休息好了,你不用擔心的。”赫亦銘伸手攪醒了赫亦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扭頭看了一眼房間裏的赫炳宸,卻是很乖巧的起身就跟著王媽走了。
我和赫亦銘靠在長椅上,都覺得心情十分的沉重,我說,“亦軒一夜就長大了。”
他點了點頭。
長大,這件小事,對於我們來說,都成了一個讓人無法喘息的事情。如果可以,能夠像個孩子一樣,肆意的享受著單純的時光該有多好?
我的腦海中,滿滿都是第一次見到赫亦軒的樣子,那時候的他,充滿了稚氣,眼神純澈,沒有任何的雜質。
隻是,我們誰也保不住那一天,我們終將告別最無知,經曆最殘忍的蛻變,而後步入所謂的成熟。
可是,我們不知道,即便是赫炳宸到了這個時候,他還約了褚天佑。
所以,當褚天佑出現在醫院的時候,我和赫亦銘無比的驚訝。
他一身中山裝,那樣子活像一個老八股,都發一溜兒全梳到腦後,還戴了一副墨鏡。赫亦銘見到褚天佑時,立刻就站起了身,“誰讓你來這裏的?”
怒火瞬間就燃燒了起來,可即便是如此,褚天佑的嘴角依舊是熟悉的冷笑,“肯定不是你。”他說完,緩緩地摘下眼鏡,視線就落在了赫亦軒的身上。
“這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赫炳宸養的野雜種吧!”他發出輕蔑的笑,有一種得逞似的淺笑。
赫亦銘的拳頭就已經要砸了過去,赫亦軒卻在那個時候站起了身,“您就是那個孤獨終老的單身漢吧?我聽我爸爸和大哥提過您。”
他說完,就坐在長椅上,淡淡的看著褚天佑。我不明白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和一個五十二歲的老頭,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電光火石。
但至少在那一刻,褚天佑是震驚的,他就那麼一直呆呆的盯著赫亦軒,而後卻是發出一聲冷笑,“嗬嗬,果然品種不一樣,可你赫炳宸強。不過我今天可沒時間陪你們鬥嘴。”他舒了一口氣,腳步就已經朝還不行的房間走了過去。
麵對赫亦銘的阻攔,他歎了口氣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到這裏來,是赫炳宸那個老東西讓我來的。你們知道,我最討厭醫院了,這輩子都住夠了。我還以為我會死在他前麵,誰知道老天有眼,非要讓他在我前麵先死啊。”
說完,他又露出一副勝利者的微笑。我衝赫亦銘搖了搖頭,他終於鬆開了手,褚天佑再次戴上那副不合時宜的墨鏡,而後邁開腳步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