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傭人見過我,伸手指了指後麵的療養院,“薑叔在後麵陪著齊先生呢。”
我又跟著問了一句,“齊先生醒了嗎?”那傭人的頭就低到了胸口,臉上的神色也黯淡了下來。他什麼話都不用說,隻是一個表情,就讓我猜到了一切。
我朝裏走,走到療養院的時候,薑叔正從病房裏出來,見到我,眼神又刹那的驚訝,而後卻是畢恭畢敬的過來跟我打招呼。
“邱小姐,真是勞煩你了,可惜先生他……”薑叔說著,眼圈就紅了,趁我不注意,伸出衣袖擦拭眼睛。
我這個人最怕看到有人哭,何況還是一個大男人。
我立刻就轉移了話題,“我去看看齊先生。”
我說完,薑叔便領路,帶著我朝裏走。
最裏的房間,齊學東安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看到這個樣子的齊學東,我心情沉重極了。
薑叔念念叨叨的積蓄說道,“先生是個好人,誰曾想落到這個下場,陳醫生托了不好關係,找了好多名醫過來看了,醫生都說先生一定會醒,可是……”
薑叔的話沒有說完,我走到齊學東的身邊,卻隻是隔著那樣一段距離靜靜的看著他,我知道,我什麼都為他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心裏默默的為他祈禱。
薑叔走了出去,讓我和齊學東在房間裏單獨的待一會兒,可就算是一段獨處的時光,我卻仍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年來,他一直勞碌奔波,為了太多的人的幸福幾近發出,可是,他從來沒有為自己想過。
而他和白芮,那樣一段糾纏多年的情感,終於讓這兩個人仿佛收購了塵世的煩擾,最後隻能以這樣平和的方式安安靜靜的躺著。
“放心吧,齊先生,她和你一樣,現在睡得很香。”
我隻說了這一句,發現自己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我的眼圈熱熱的時候,露露突然在門口探出了腦袋,“阿姨……”她甜甜的叫了我一聲,而後小跑著進來了。
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露露了,見到她,便想起了孟姐,我撫摸著她的腦袋,她仰著下巴一直看著我笑,“阿姨,他們都說齊伯伯睡著了,他到底什麼時候醒啊?”
露露奶聲奶氣的問道,但這個問題,我回答不出來。
我隻是摟住她小小的肩膀,盡量讓自己的內心平和下來,而後,我就見到了孟姐,她坐在輪椅上,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臉色很是蒼白。
一瞥眼見到了孟姐,我整個人都激動了,我立刻撇開露露衝了過去,“孟姐,你這是怎麼呢?怎麼瘦成了這樣?”
我攥著她的手,她的手更加的纖瘦了幾分,而且還是滿滿的冰涼,或許是一下子見到了這麼多讓人傷感的事情,我的眼淚就有些忍不住想要滑落。
孟姐哆嗦著嘴唇,她沒有哭,而是撇眼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齊學東,“我不礙事,化療就成這樣了。齊先生都沒放棄,我怎麼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