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炳宸反問了一句,兩個白花了頭發的老人,說起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倒是津津有味。
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每個人各執一詞,都覺得自己對那個女人付出了太多的心思。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好笑,覺得在我眼前的就如同兩個小孩子一樣,他們所珍惜的感情,不過是拿來論長短的談資。
好在,那個被他們口口聲聲念著的女人,此時卻長眠於地下,根本聽不到這些了。
我感覺赫炳宸來找褚天佑應該不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過往,可是兩個人繞來繞去,到了最後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了。
我那時候不知道,正是因為我站在門外,兩個人這才心照不宣的給我演了一出戲。
從醫院回來,我覺得心情有點壓抑。
不想那麼早回家,就去了徐梅那裏。
下午時分,夜總會裏人跡罕至,與周遭的喧鬧想必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我進去的時候,就聽到樓上傳來陣陣笑聲,心下裏好奇,沿著樓梯朝上走,那聲音就越發大了。
三樓休息室裏,此時倒是聚集了不少人。
我進去的時候,張太太就坐在最中央,周圍圍了一群女人。徐梅一臉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吸著煙,對談話內容似乎不太感興趣,但是又不甚厭煩。
張太太見到我,衝我招了招手,“戀戀,快過來,我正在參訪她們呢,那本書大綱我都想好了,就叫夜夜笙歌,你覺得怎麼樣?”
她開門見山的看著我,所有人都看著我,我臉上不由得一陣緋紅。我可沒想到這些說不出口的事情還能寫成一本書。
我點頭應好,趕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張太太饒有興致的跟那些崇拜她的小姐講著自己的思路,徐梅用胳膊推搡了我一把,“這個張太太看來是認真的啊,你都成了女主角了。這書要真的寫出來了,我這個夜總會也得火吧。”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到底還有那樣的心理。夜總會幹的什麼營生明白人一聽就能猜到幾分。
“她真要寫啊?你怎麼不勸勸她?”
我心底其實是有些不願意的,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徐梅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勸?幹嘛要勸,有人免費給我做宣傳,我求之不得。再說了,你猜不到吧,她這幾天一直待在夜總會呢,比我這個媽咪都要盡職。戀戀你說,現在的作家都是這麼敬業嗎?寫本關於小姐的書還要來這種地方實地考察?”
她說完,朝空氣裏吐了一個眼圈。
文化人的世界我不太懂,至少張太太在我看來,著實是一朵奇葩,可是這朵奇葩,還是我不能小看的。
為了表示我對她的尊重,我便隻能裝作聽的很認真的樣子,實則一個字眼都沒有聽進去。但張太太眉飛色舞,實在是興致高昂,我不想撫了她的好意,但是瞌睡還是不巧就來襲了。
於是,在張太太唾沫星子橫飛的那個下午,我竟然在徐梅的沙發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