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赫亦銘又說道,“爸,我找到我姐了。”
這一句說完,赫炳宸的眼眸分明顫抖了幾分。
他的眼圈一下子紅了,然後哆嗦著嘴巴,想要說點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上前伸手搭在赫亦銘的肩膀上,“亦銘,讓爸爸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出去待會兒。”
我想要拉著他離開,但是赫亦銘卻執拗的不肯走,“爸,您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情?是不是一切都如同褚天佑說的那樣,是你搶了他的公司還有母親,媽媽的死,是不是跟你也有關係?”
我可沒想到他的聯想能力有這麼好,但是那一刻,他說出了這句話。
我注意到,赫炳宸迅速躲閃過了目光,而後深深的閉上了眼睛,他用他慣常的逃避方式,逃離著赫亦銘的質問。
可這樣的質問,終究是讓人心底難過。
赫亦銘還是啞巴吧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想要聽著他再說點什麼。但是那個蒼老的男人,卻隻字不提了。
“亦銘——”
我又叫了一聲。
這一次,赫亦銘緩緩站起身,“您不說沒事,隻要是發生過的事情,我就一定會找出真相,我還是希望,您是那個讓我尊敬的父親。不過——”
他說完頓了頓,目光也蹙了起來,“若是我母親的死查出來跟你有關,那您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句話,是一個兒子對父親說的。
他說完,邁開步伐朝外走去,我趕緊跟了出來,我叫住了他,“赫亦銘,你怎麼可以和爸爸這麼說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話他會很傷心的?”
我那會兒還挺可憐赫炳宸的,覺得他都已經病成了這個樣子,我們不該逼他的。
再說了,孟姐原本就不是他的女兒,他自然是不願意聽到這些事情。
而赫亦銘這會兒將母親的死與赫炳宸牽扯到一起,勢必要勾起他不少傷心的回憶。
赫亦銘還是蹙著眉頭,“戀戀,我現在覺得,這一切都可能是他幹的。我姐是怎麼丟的?現在都每個說法,褚天佑說是他弄丟的,可是我姐剛丟了,我媽就跟褚天佑離婚,公司就到了赫炳宸的手裏,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不得不說,我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都是過去了那麼多年的事情,亦銘,就不要追究了好嗎?爸爸現在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我們一起照顧他和孟姐,難道不好嗎?”
我是典型的鴕鳥處理問題方式,自然是在赫亦銘那裏得不到認可。
“不行,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弄清楚。”
他的態度十分的堅決,可是,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的事情,想要從頭查起來,卻是難如登天。
而我們那時候還不知道,赫炳宸之所以選擇沉默,其實也有難言之隱。
隻是,那個沉默的男人,最終選擇了一個人扛下所有。
隻是,那時候的我們,過於執拗於真相,根本就無暇去理解他的苦心。
所以,到最後,我們都為自己當初的任性付出了代價。
也許,真相原本就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