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
司辰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
緩緩地,晶瑩的,流淌進了垂落的發間,再也不見。
遲子魚被司辰的架勢給嚇到了,急忙把外麵打瞌睡的大夫都叫了進來。
黎明前的黑夜,總是那樣難捱。
……
“你怎麼還在啊?”司辰醒過來的時候,棲行雲還趴在他身邊。
他疲倦地過了頭,打了個小小的瞌睡。
“爹,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棲行雲睜開眼來,分外驚喜地道。
“我不敢睡著。”司辰苦笑著說,“我聽到你一直在哭喊著叫我,你說:爹,你不能走。
我就真的不敢走了,我還想再多看你幾眼。”
棲行雲喜極而泣,顫聲道,“爹,對不起。”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說的嗎?傻孩子。”司辰會心一笑,“我好怕你恨我一輩子啊,那樣我死了不能安心了。”
“我不恨你了,真的。”
“能親耳聽到你說這句話,你不知道,我多開心。”隻是,司辰的心裏還是那樣五味陳雜。
就算棲行雲能原諒自己,他也不能原諒自己吧。
這一生最大的罪孽。
“小魚兒呢?”
“爹,我在呢。”遲子魚站出來說。
“好,你們都在就好。”司辰欣慰極了,“你們兩個啊,離我最遠,是我最不放心的人了。”
……
司辰身上有傷,不方便行動,棲行雲便讓他先在榮華堂休養了幾天。
等大夫說司辰的傷口已經穩定了,不會再崩開,他這才提出接司辰回去住著。
榮華堂這幾天因為照顧一個司辰,一直都沒有開張,外麵也有很多人在巡邏保衛。
榮華堂清淨起來,是很適合傷者靜養的。
……
宋將軍和城主從劉同那兒審問出了很多驚天的秘密。
比如,先前發生的好幾樁沒有下文的懸疑命案,都是劉同派人主使。
最巧合的是,小魚兒花草店鋪的前身,正是劉同下的毒手。
劉同為了搶占市場,打壓競爭對手,不惜養死士清除異己。
司辰派人把他家九族都揪了出來,問斬的問斬,流放的流放,還有一部分女眷,直接為奴為妓。
待字閨中的罪女劉月正是女妓中的一名。
……
春雷一聲聲打響,雲水村已經開始忙春種了。
家家戶戶,大人小孩都從家裏出動,齊齊下田插秧。
布穀鳥又在小樹林裏歡快地叫著,魚兒從水下高高躍起。
剪著尾巴的燕子,銜著草枝,穿過翠柳,在低空和水麵飛來飛去。
白鷺從遙遠的地方飛過來,金雞獨立般站在了田埂上,或喝水,或啄食。
司辰坐上棲行雲的馬車平安歸來。
田間地頭,村民們又開始熱議了。
“聽說江城裏最近才出了一樁命案,有一個叫劉同的商人,他派人刺殺小魚兒,被抓起來了。
聽說是有人路見不平,出手救了小魚兒。”
“誰這麼有能耐,還能刀口下救人呢?”
“聽說就是以前在棲家老大家住了十來天的司伯。”
“怎麼是他呀,他不是走了嗎?”